“姨娘,您还好吧?”背对着董盈霏,珠儿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担忧地轻声发问。
董盈霏的回应好似喃喃自语。
“当然好,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奇怪?
珠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董盈霏便已经转过身,自顾自地朝着院外走去。
“走吧,回文杏院。”
一边说着话,董盈霏一边还要遏制着自己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只不过这颤抖不是因为生气或害怕,而是极度的兴奋。
看着傅沉礼明明知道一切,却还得故作姿态,在自己眼前演戏的模样,董盈霏便觉得无比快意。
傅沉礼用傅修侮辱的,可不只是董盈霏一个人!
自从解除了文杏院的禁闭开始,董盈霏几乎日日出现在傅沉礼面前,为的就是恶心他。
傅沉礼第一天见着董盈霏时的神情,现在还在她眼前打转,混合着惊讶,嫌恶,还有不得不为的隐忍。
也是这个表情,让董盈霏再也不能否认,先前那件事,就是傅沉礼一手操作而成。
既然如此,只要董盈霏不说,傅沉礼便也不能主动承认,想通了这一点,董盈霏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想到自己最近每每靠近傅沉礼,便能换来他的愤怒,董盈霏抿着嘴,又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一路回到文杏院,董盈霏前脚进到屋中,后脚,傅修便拎着包裹进来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
见着傅修这般模样,董盈霏忽然有些慌张。
傅修略一点头,迟疑片刻,还是将自己要前往山间别院的消息告诉了她。
听见只是公干,而不是彻底离开,董盈霏先松了一口气。
她手里最大的筹码便是傅修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仰起头,董盈霏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有些担忧的神情。
见状,傅修抿了抿嘴,“我不确定,要看主子的安排。”
时至今日,傅修的脑子早就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艰难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好不要让人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他虽说是守在文杏院,可经过那晚,董盈霏径直让他宿在了屋中,如今院门一关,没有旁人之时,两人的日子简直过得像寻常夫妻一般。
许是日夜相处,董盈霏对他已经生出了不少依赖之心,可因着两人这不正常的关系,时不时又会化作冷眼相待。
傅沉礼那边也是如此,傅修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主子对他的若即若离,他自己夹在其中,也甚是难受。
这般主不主,仆不仆,早就让傅修无力思考,只能随波逐流,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下去。
听着傅修的话,董盈霏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又上前两步走到他的面前。
“那你这段时间,还会回来吗?”
说话间,董盈霏一根手指轻轻勾住了傅修的腰带,含义分外明显。
傅修面上一热,连忙侧过脸,“我,我不知道。”
他奉命去监视傅今安,若是那边有什么消息,说不定是要亲自回来禀报的……
“那我等你。”
董盈霏倒是从傅修的态度中看出了答案,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得更开心了些。
“你要早点回来,不然的话,我晚上会害怕的。”
轻声说着类似抱怨的话,董盈霏又绕到屋后,从箱笼里拿出一条围巾递给傅修。
“山上冷,你自己小心些。”
这般的温声软语,再加上董盈霏关切的神情,仿佛真是妻子在叮嘱临行的丈夫一般。
傅修的神情也松懈几分,将围巾接过放进怀中,又听得董盈霏软声道,“这是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织成的,你就这么拿走,连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闻言,傅修的动作顿时愣住,“这,这是你亲手做的?”
“不然呢?”董盈霏跺了跺脚,“怎么,你嫌弃?那就还给我!”
见董盈霏要上前来,傅修连忙后退一步,胳膊也挡在了胸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边说着,傅修又认真地看向了董盈霏的双眼,片刻后道,“我会好好保管的。”
“那也不用,你戴着就是了。”
发现自己误会了什么,董盈霏咬了咬嘴唇,小声道。
傅修低头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狠下心来,“我要走了,这段时间,你,你自己小心些。”
董盈霏抬起头,面上又挂起了淡淡的忧伤。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傅修点点头,再不多做耽搁地转身离开,在他身后,董盈霏沉默地注视着男人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这才敛下所有表情,低头又坐回了桌边。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国公府中有人依依惜别,山间别院的傍晚,傅今安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到国公府去。
经过白天那一遭,他已经与傅沉礼撕破了脸,日后要正面相抗了,既然如此,再躲在京城之外,便有些过分被动了。
再者说,他也有很多事要开始筹办。
将箱笼放上马车,看看天色,傅今安转头又朝着许清染的院子而去。
这会儿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许清染也并未睡下,知道傅今安明天早上就要出发离开,她正在屋中等着。
“都收拾好了?”
听见清月来报,许清染起身相迎。
“嗯,”傅今安大步走进屋中,“三更一过就出发,明日是大朝,正好能赶得回去。”
“好。”
许清染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看着灯光下傅今安仍是有些憔悴的面容,又道,“你要小心。”
“放心,我心中有数。”
傅今安面上浮出一抹笑意,接着开口,“我把洵渊和烽燧都留在别院,这里的人你都可以放心用。”
许清染暂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