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清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圣上同意了?”
“圣上想不同意也不行。”
傅今安低低笑了一声,语气里掺着苦涩。
“南疆与岭南的冲突由来已久,一直没有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如今大皇子这一仗,是替朝中除去了心腹大患,大皇子现在便是最大的功臣。”
这个时候,文熹帝便是心中不喜,面上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否则让众人看去,便是不妥。
“况且,圣上心中是怎么想的,那也还是另一回事。”
许清染闻言沉默了片刻,眉头越发皱紧。
若是圣上变了心意,偏向大皇子,那朝中的风向,想来也要变了。
还有傅沉礼……
想到这儿,许清染忽然一惊,抬手按住傅今安的手腕,压低声音道,“那傅沉礼今日忽然带人冲进观澜居,莫非,莫非——”
莫非是与大皇子这件事有关?
傅今安叹了口气,面上也不由得显出几分沉凝。
“目前还不能确定,一切恐怕要等到大皇子班师回朝才能知晓。”
顿了顿,他再看向许清染的时候,眼中便又带上了关切神色。
“无论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叔无疑已经盯上了观澜居,若是你担心,我便让人将你送出府去。”
他杀了那两个太子殿下派来的暗卫之后,对方便再无动作,不管是因为什么,总是不再盯着国公府不放了。
按照傅今安先前所说,太子放松警惕,他理应该把许清染早些送出府,可他却有意拖延着,没想到会有了今天的事情。
傅今安皱着眉,不免又有些自责。
许清染犹豫片刻,仍是摇头,“我还不能走。”
见她动作,傅今安先是不解,又听着许清染一本正经的模样,顿时更加专注起来。
“出了什么事?”
闻言,许清染忽然眨了眨眼,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
傅今安见着她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更是起了怀疑之心,一摆手道,“问吧,只要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见状,许清染也下了决心,“大少爷能讲讲傅夫人的事情吗?”
傅夫人?
这三个字听上去着实让人有些陌生,傅今安愣了半晌,方才明白过来,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的是,我娘?”
“正是。”许清染点了点头。
好端端的,为什么问起了傅夫人?傅今安的神情变得更加错愕,犹豫着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
许清染看他面色不好,也跟着抿了抿唇。
“是这样的,先前我往兰陵写信的时候,曾经随信让赤金帮忙在江南暗中调查董姨娘的身家背景,好追查母亲和弟弟中毒之事。”
傅今安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姜氏夫人和许清辉中毒一事,他也是知道的。
可这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看着许清染小心翼翼的模样,傅今安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许清染叹了口气,“赤金前几日回了信,他找到了当年那家青楼楚馆,想问出董姨娘的来历,谁知那家老板却讳莫如深,赤金使了些手段才问出,董姨娘并非是普通花魁,而是有人特意送进青楼之中的。”
“不止如此,董姨娘背后那人还会时不时给楼中送去金银财宝,是要求她们全力为董姨娘的花魁之名造势。”
轻声说着话,许清染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那位真正的董姨娘,乃是当年在江南一带红极一时的花魁,被父亲许静涛看中后斥重金买下,又金屋藏娇了许久,待许家来到京城方才带回府中的。
许静涛对董姨娘事事用心,可眼下看来,这位的身份似乎他问题不小。
“赤金还说了什么?”
傅今安也变得专注起来,双眸炯炯地看着许清染。
“赤金还说,董姨娘被我爹买下之后,那幕后人的资助便也同时停止,老板想再联系对方,却怎么也办不到了。”
整件事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死局,傅今安却依旧看着许清染,知道她还有话没说完。
“那老板是唯一和幕后之人有过接触的人,据他说,对方带着京城口音。”
道出这一句,许清染才忽然又朝着傅今安看了一眼。
“这些天我查遍了京中,姓董,又和这件事能扯上关系的,恐怕只有……”
只有傅今安的外祖,已经没落的靖边将军府。
傅今安闭了闭眼。
“你怀疑董姨娘和我母亲是同族?”
许清染闻言抿起了嘴唇,从傅今安面上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犹豫片刻,许清染还是点了点头。
“正是,若董姨娘出现在我父亲身边,是有人故意算计而成,那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操纵让我母亲和弟弟中毒的真凶,目的当然也是为了姜家的家产。”
“这个人故意用董姨娘牵制我爹,或许我们总督府所有人都是他的一颗棋子,而今董姨娘已死,只有找到她背后的那个人,才能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随着许清染的讲述,傅今安也觉得背上掀起了阵阵凉意。
整个总督府做棋子,这个下棋之人究竟构建了怎样的一张大网?此人费尽心思要的就只是姜氏的财产不成?
“傅大少,”许清染又开了口,“你我先前便怀疑两府勾连,总督府是棋子,国公府或许也是另外一枚。”
再说得具体一些,国公府的大房,傅今安的父母,或许才是另外一枚棋子。
傅今安不动声色地抽了一口冷气。
有人在用母亲的身世作祟?
傅今安皱着眉头,轻轻开了口。
“我母亲的确姓董,靖边将军府一门武将,唯独得了母亲一个女儿,不舍得送上战场,便与我父亲成了婚,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某一年西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