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没见过?”
从屋外而来的是个人高马大的手下,一身破布烂衫有些小,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他躬着身子快步走进屋中,听见梁老大问话,脚下便是一顿。
“俺,俺是下面的,刚才有个兄弟说闹肚子,让俺过来替他站一会儿!”
梁老大又锤了一把桌子,低声骂了几句,又朝着地上摆了摆手。
“赶快弄干净,再倒点酒来!”
“大哥,有酒!”这手下闻言倒是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双手一翻,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酒壶送到了梁老大面前。
“这也是刚才那个兄弟给的,说给老大续上!”
将酒壶抓过去晃了晃,梁老大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算你们有眼色!”
长叹一声,梁老大便要起身离开,却忽然发现眼前的手下依然稳稳当当地站着没动。
不光如此,他一双眼还盯着梁老大手中的酒壶。
“看什么?”梁老大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老大你喝嘛,这酒闻着好香!”手下仿佛是刚刚回过神,忍不住挠着脑袋,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梁老大也跟着笑,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眼中却忽然有凶光一闪。
“你是什么人?”
他手上猛地用力,却并未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将人放倒,反而是一股大力从手指传来,险些让梁老大痛哼出声。
酒壶被从手中一把夺走,梁老大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却又立刻放声大喊,“来人!快来人!”
院外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回应传来,梁老大这才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便有些过分安静了……
“唔——”
下巴被捏开,酒水灌入鼻腔,梁老大猛地回过神,险些被呛得喘不上气来。
“你这狗东西!”他奋力挣扎,却很快便感到眼前一黑,不甘而愤怒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洵渊牢牢按着梁老大的脑袋,看着他闭上双眼,又等了片刻,确认此人当真已经昏死过去,这才松开禁锢着梁老大的双手,朝着外面打了个呼哨。
听见声音,许清染方才带着清月一行缓缓走了进来。
许清染手中的瓷瓶已经空空如也,这一路从寨门上来,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存量,给梁老大酒壶中的是最后一颗。
眼下整个狂风寨都已经陷入了沉睡,这还要多亏了那几个从兰陵城而来的汉子。
想着那几个人,许清染的眼神又变暗了几分。
“这便应该是狂风寨的老大。”听见身后的动静,洵渊转过头来看向许清染。
点了点头,许清染依旧让洵渊将人捆上,正要说什么,身后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小希呢?小希!”
“长姐!”
这两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许清染顿时什么也顾不上,急急转身便朝着姜氏夫人和许清辉扑了过去。
“娘亲!清辉!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
方才在下面的时候,许清染分明已经听见了柴房中传来的声音,却硬忍着没有立刻开门放人,如今看着母亲一行前来,许清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立刻红了眼眶。
抓着这两人,许清染急急上下扫视起来。
自从总督府出了事,许清染便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和弟弟,一晃几个月过去,两人都瘦了不少,因着这几日被囚禁在狂风寨里,又愈发憔悴。
不过,比起在京中的时候,姜氏夫人和许清辉身上那种孱弱的气势倒是去了不少,这会儿见着许清染,双双眼中放光,看上去倒是有了些神采。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被反手攥住手腕,许清染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不由得越发鼻酸。
许清辉也不甘落后,一把抱住许清染的另一只胳膊,“长姐!有,有我保护娘亲,长姐放心!”
离京之时,许清辉还是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幼童,这一段时间流落在外,不光长了个子,连说话都变得利索不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拉着母亲和弟弟,许清染一迭声地说着话。
“许大姑娘!你终于来了!”
一家三口刚团聚,祝余的声音便也传了过来,许清染抬起头,便见着他和林春生互相搀扶着,又在赤金的帮助下才走了进来。
两人身上都带着不少伤,反倒是姜氏夫人和许清辉干干净净,见状,许清染心中也又涌起了感激之情。
“祝大夫,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许大姑娘言重了!”
见着许清染要躬身,祝余连忙摆手后退,面上也跟着浮起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我这都是赎罪,许大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
饶是这般,许清染也在心中暗暗将此事记下,待到脱离险境,回到京中,一定要好好向祝余道谢才是。
想到这儿,许清染的目光不由得又朝着屋外扫去,却见着祝余和林春生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赤金看懂了许清染的意思,唇边顿时漫起一层苦笑。
“都没了,傅大公派来的所有人都没了,这帮山贼来的突然,又和那赵太守里外勾结,围了我们的院子,所有人都没能幸免。”
赤金这一开口,屋中的气氛顿时又沉寂下去,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梁老大。
“就是这个畜生!”祝余死死地盯着梁老大的脸,语气中的痛恨丝毫不加掩饰。
姜氏夫人也又轻轻地扯了扯许清染的袖子,示意许清染跟着自己前来。
看母亲的眼神,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许清染敛下心神,让洵渊和赤金照看许清辉,随即便跟着母亲来到院中。
“这些人的目标是姜家的财产,他们还抢走了我的私印。”
刚走到无人之处,姜氏夫人便压低声音开了口,语气十分急促。
闻言,许清染顿时又将眉头一皱。
“母亲说的可是外祖母留下的那枚?可他们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