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坊隶属于永安县,因其横竖一共十三条坊巷,所以久而久之才被人们称作“十三坊”。
不过这“十三坊”虽然是个统称,但是其中供人吃喝玩乐的地方却绝不止十三处。
反正这么说吧,只要你想得到,十三坊中就有你找得到的。
若你想不到的,来十三坊也是能让你大开眼界。
且说当晚戌正时分,云弈独自一人来到十三坊街口,为了装的像个纨绔子弟,他还特意配了一把折扇。
远远就见着灯红酒绿,人头攒动之间,白应台左顾右盼像是在找着什么人。
待云弈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在他身后还站着几人,正是昨日自己揍的那位御史大夫家的二公子范文轩,还有他那三名跟班儿。
云弈心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他娘的不是巧了吗!
然而等那几人见到云弈向着他们走来时,无一不下意识地弯了下腰。
范文轩更是面露惊恐,一只手还揉着自己的左脸,小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他娘的也没告诉我你等的是四皇子啊!”
“你也没问我啊!”白应台委屈巴巴地说道。
“呦呵!今日这么巧,范二公子也是在等什么人吗?”
见到云弈开口,范文轩立马放开了白应台,一脸谄媚地行礼。
而他身后那三人见势头不对,早就不等云弈走近,灰溜溜地先跑了。
“范文轩见过四殿下,殿下千……”
“行了行了,这里没什么四皇子。”
“明白!明白!”范文轩点头哈腰的,倒也想着借机跑路,却不想云弈根本就给他这个机会。
“我说范二。”
范二?范文轩心说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不过他也不敢忤逆云弈。
“殿……殿下您说。”
“你对这十三坊了解多少?”
“那要看您想知道什么,吃喝玩乐小的在行,要说别的……”
“要的就是吃喝玩乐!你这专业正好对口!”
云弈说着拍了拍范文轩,后者更是一脸蒙逼,十分搞不懂状况。
“这些年在边塞,你知道,那个地方苦啊!这不我这刚一回京,就听说了这十三坊洒金桥的大名,自然是要来见识一下的。只可惜应台兄好似不甚熟悉,幸好遇见了范二公子。”
范文轩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而且聪明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向上爬的机会。
他一听云弈也是来十三坊找乐子的,顿时放松了下来,连拍了两下胸脯。
“那殿下您可是找对人了!要说京城这些膏粱子弟中赛马博戏、吃喝嫖赌,我范文轩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也是咱京城里留有名号的大纨绔!”
云弈无奈一笑,心说你小子倒还挺自豪!
“为了行事方便,我和白应台都是以兄弟相称。应台兄年纪最长,便是你我的兄长,范二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那小人就斗胆称呼殿下为四哥可否?”
“你小子倒也算是上道。”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能与殿下称兄道弟,那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荣幸!”
“行了,别贫嘴了,赶快在前面带路吧!”
“是是是!那四哥你是想先去哪里快活?是醉花楼还是藏香阁?还是先去天宝居耍上一轮。”
云弈思忖一瞬,便开口问道:“京城里像你这样的大纨绔,一般都去哪里喝酒?”
“要是喝花酒,地方可就多了。嘿嘿,没个十天半月逛不完。但要单说酒,那肯定还是梧桐苑的流霞了。”
“好,那咱们今天就去这梧桐苑。”
“好嘞!那两位哥哥,咱们这边请!”
说实话,一直被欺负惯了的白应台见着范二公子如此阿谀奉承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可他虽面露拘谨,心中暗骂范文轩毫无节操,一边又不禁羡慕着权力所带来的好处。
此刻戌正刚过,纵横交错的街巷内灯火通明,或如白昼。
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甚至不乏走南闯北的卖艺人,边走着手指粗细的单股铁线,边口吐火球,惹得周围的看客无一不拍手叫绝。
不过云弈倒是没心思去看这些,就这样三人从五坊夜市出发,沿街一路向南。
这里是去洒金桥和梧桐苑的必经之路,不仅可以见到夜市内众多的杂耍卖艺表演,还有一路的美食佳酿,可谓是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待穿过夜市,到了温榆河附近,则是一片灯红酒绿,乱花迷眼。
露天的戏台上不仅有着歌舞百戏,甚至于有些青楼为了招揽生意,竟然也搭建起了自己的戏台。
表演的也多是些香艳的戏文,当然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在晚上才能见到。
范文轩倒算是一个称职的导游,边走边给云弈介绍道:“四哥,其实这十三坊中最为有名的,则是温榆河附近的这片临水烟花之地。起初这里因邻水而建了十几家妓馆青楼,所以就被人们戏称为云水摇。”
“云水摇?这个名字多少是带着一些骚情雅趣的意味。那后来为何又成了洒金桥了呢?”
“是因为三年前,一家名为潇湘馆的青楼里出了一名艳绝古今的名妓,花名叫做玉儿奴。”
范文轩继续说道:“传说她乃是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如出水芙蓉,冰清玉润,如梅花解语,似玉生香。乃是倾国倾城色,孤高卓不群!”
“想必范二公子也是垂涎已久吧。”云弈对白应台相视一笑。
范文轩摸了下鼻子:“说来惭愧,三年前……在下还是个懵懂少年……只是在人群外远远地看了那么一眼,便已经魂牵梦绕,晚上做梦都是那玉儿奴的身姿,啧啧。”
云弈顿时觉得肉麻得很,“行了行了,我没兴趣听你的春梦,你还是继续说那玉儿奴吧。”
“说是当时只因她一人,就使得其余妓馆青楼中的女子皆黯然失色,更有甚者在潇湘馆外的水桥上挥洒金元,只为先入馆中,一睹佳人。
只不过这玉儿奴也只是风靡了一时,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