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外面热火朝天的样子,石第夫眼珠子一转,一脸谄媚地说道:
“殿下,我看您的那名侍卫一表人才,配上小女那简直是绰绰有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吧。”
云弈心说你这个老小子倒是会见缝插针,刚刚让你嫁女你不愿意。现在见着风头不对了,你反倒自己上赶着了,天下哪里有这样的美事儿!
所以云弈也是一笑,有意拖延:“不急,不急,婚姻大事,还是再看看的好。”
石第夫一听这话,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赶紧让石春秀继续上前伺候。
“对了,石庄主贵庚?”
“小人还有一年,就满四十了。”
“人到中年,家里有几口人啊?”
“回殿下,除父母外,上还有一老祖母,下有子女三人,最小的闺女今年八岁。”
“呦呵!四世同堂!不错不错。”
说到这里,外面的铜钱也已经发得是差不多了。
吕青姝拿着花名册走了回来,经过那几名管事的身边时,那几人还不忘多看了几眼,不过眼中已经没有了昨日的不敬。
“我看看啊……一百七十七……不对啊,石庄主!你们白石庄怎么还多出来这么多佃户?”
石第夫和那几个管事再也站不住了,全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的们知错了,还望殿下开恩啊!”
云弈这时脸色一冷:“石第夫!你好大的胆子!”
几人又是肝胆一颤。
“听说这白石庄乃是前些年朝廷罚没上来的,念及你们治理有方,这才没有一并发落留了下来。你可倒好,不仅私买田地,还纵容手下作假蒙骗本皇子,这些年可是没少往自己兜里捞银子吧!”
石第夫又是几个响头磕在地上:“都是小人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让他们几人连亲戚也都并入了庄子。小的这就将近几年所得全部上交,并让他们退还农田,请殿下开恩啊!”
“这多出来的田地该还还是要还,另外你们几个还要自掏腰包补足周围村民这几年的亏空!”
“是是是!”
“另外……”
云弈说着,起身抽出南北随身所带的佩剑,走到那跪着的几人其中的一个身边问道,“你就是老田?”
“是……”那人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云弈手中剑光一闪,直接将那老汉头顶的发冠削了下来。
锋利的剑身擦着那人的头皮,将其直接削成了半个秃子。
后者妈呀一声,裤子瞬间湿了一片。
吕青姝同样心头一颤,但她知道云弈这是在为自己出气,不由得对其又多了几分爱慕之情。
而云弈看着被吓尿的田管事,冷哼了一声后又走回去坐了下来。
“另外,从今天起,庄子每月的账本都要送到这位吕小姐的手中,若是再被我发现有人从中动手脚,下一次砍的就不是几根头发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
石第夫和几名管事的一听自己的脑袋算是保住了,云弈其余的要求又怎敢不从。
不过一旁的吕青姝也很是意外,她完全没有想到云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
而且白石庄这么大的庄子,每年进进出出的流水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反而是怕给云弈增添麻烦。
然而云弈就好似再度看穿了吕青姝的心思一样,将手放在美人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意思就是有自己兜底,让吕青姝放心。
其实云弈也有着自己的考量,管家李福虽然经验丰富而且能力极强,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东宫的人。
而钱财乃是自己的命门所在,云弈不可能始终将财政大权一直放在李管家的手中。
所以此举,云弈也是想锻炼吕青姝,想让她慢慢成为自己的贤内助。
毕竟是一张床上睡觉的人,相比较于李福,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吕青姝。
“看来我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南北!去把昨日那三箱账本搬到院子里,造假的账本留着也是无用!”
“是!”
就这样,南北带着几个家奴将上百本账本一股脑堆在了院子,在白石庄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把火将其烧得是干干净净。
而石第夫与那几个管事的,经此一事也对云弈是又敬又畏。
账本烧了,田地还了,这些人的罪证也就跟着没了,今后才能真正为云弈办事。
再加上又给佃户们发了铜钱,即立了威,又给了好处,整个白石村可谓是再无二心。
如此雷霆手段,算是把所有人都拿捏的死死的。
就连当初不把云弈当回事儿,口无遮拦的田管事,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心里也在感慨着自己捡回来一条小命。
“石庄主。”
“小人在!”
“这白石庄多出来的佃户……”
“殿下您说怎么办,小人就怎么办。”
遣散了众人之后,云弈将石第夫单独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样,退还私田后,庄子里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你亲自挑选出一些二十左右岁的青壮男子,过几天会有我另一名贴身侍卫过来,他做什么,石庄主尽力配合就好。”
“小人明白。”石第夫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倒是露出了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怕庄子里的青壮年都抽了出来,每年庄子的指标就完不成了是吧?”
“殿下英明。”
“没人就不会将下面佃户家的亲戚也拉进来?你白石庄有多少登记在册的佃户,难道还不是本皇子说的算?”
石第夫也是聪明之人,立马明白了云弈的意思。
“至于我那侍卫在这里的支出,你另起一本账,从每年的收入里扣除,阴阳账不用我教你吧!”
云弈说着拍了拍石第夫的肩膀,后者尴尬一笑,但也有些搞不懂这四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