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几次都碰上夫人在翻看话本。
他记得，“夫人似乎还常夸话本里的男子知情识趣，女子每次想要什么东西，男子都能第一时间想到并备好。”
裴衍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先出去吧！”
墨竹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裴衍安没罚他，他刚压下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墨竹好奇的问了一嘴。
“世子这是要给夫人送东西吗？”
裴衍安掀起眼皮看他，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墨竹挠了挠后脑勺，窃笑着：“夫人在内院旁的什么都不缺，只缺一样……”
“你说！”
“便是世子你啊！”
“世子你想想，这豪族世家里的贵妇人最爱什么？”
裴衍安拧着眉，没有出声。
墨竹越说越兴奋，甚至手脚并用。
“爱男人啊！面首啊！那大长公主自驸马逝世后，府里不就养了百八十个面首吗！”
“属下上次出去执行任务，就见了一个贵妇后院里养了一群男子，舞剑作诗捶腿，样样都有。”
“所以啊，世子若想讨夫人欢心，最好的礼物便是你自己！”
“哦，属下忘了世子如今……”
他默默看了眼裴衍安的腿。
但他没看见裴衍安黑着的脸。
“滚出去！”
“遵命！”
墨竹缩着脖子，飞速逃离书房，轻手轻脚的合上门。
“还全须全尾的，主子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好了。”
见他出来，墨松凉凉补了一句。
墨竹瞪了他一眼，衡量了一下两人的战力，默默站回了原位。
海棠苑里，谢云希沐浴完，正准备熄灯休息，就听见外边一阵吵闹。
她蹙着眉唤来丫鬟。
“外边发生什么了？”
浮春急急忙忙赶来，“是表小姐，口口声声说要让夫人您给个说法，奴婢这就把人赶出去。”
“我出去看看。”
随手取了大氅披在肩上，谢云希走到门边。
甘念春一见她便迸发出无限力量，力气突然变大，推了桑落一个踉跄，便瞅准机会，跑到谢云希面前。
“谢云希，你坑我？”
她声音阴恻恻的。
仔细看，她眼底竟满是红血丝，也不知白日里经历了什么。
谢云希佯装不解，“这是何意？”
爬上萧子恒的床，甘念春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如今却被谢云希摆了一道，她心中气愤不已。
她闹了一天，身上出了许多汗，闻起来都隐隐发酸。
可眼前谢云希却身披白色大氅，刚沐浴完，鼻尖还能闻到花瓣的香气。
这样的对比，让甘念春心中怒意丛生。
“你敢说，你不是压根没给我准备嫁妆，是故意框我去金氏和老夫人那边闹的，这些，你敢承认吗？”
甘念春早上从海棠苑出去后，便朝着金氏院子去，刚进院门，就见金氏在清点着两大箱金银。
她喜不自胜，快步走了过去。
“二叔母，原来你已经为我备好嫁妆了啊！”
金氏正盘算着自己的事，忽然耳边传来声音，她吓得一激灵。
连忙掩上盖子，挥手让人把东西抬出去。
看得甘念春很是疑惑，“二叔母，这是做什么？”
看小厮这模样，似乎是要抬出府去。
七皇子那边还没派人过来，嫁妆这么早就送去，不合规矩吧！
金氏见东西出了院子，才回身。
“春儿方才说什么？”
她没全部听清，只隐约听见嫁妆两个字。
金氏防备的看了甘念春一眼。
这人不过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老夫人宠着她，称呼她一声表小姐，不过这与她可没什么干系。
不会是想让她为她添妆吧？
好大的脸面。
不过金氏转念想到，甘念春是嫁给七皇子，日后说不定能在七皇子面前，为她的轩儿美言几句。
金氏换上笑脸，拉着甘念春。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春儿这就要出嫁了。”
“想起你过去刚来侯府时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如今也已亭亭玉立。”
“样貌生的这么好，难怪七皇子会动心，便是我一个女子，看了也忍不住怜惜。”
金氏的丫鬟也时不时插嘴，恭维甘念春。
听得甘念春浑身飘飘然，连来时的目的都忘得差不多了，被她拉进了正堂。
突然手中多了一个物件。
是金氏从手腕上脱玉镯，塞进她手里。
甘念春有些许茫然。
“二叔母这是何意？”
金氏笑意盈盈的，一双市侩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作为长辈，春儿你出嫁，我自然要添些嫁妆。这玉镯水头好，成色佳，价值不菲呢！”
甘念春又不蠢，金氏这点心思她还是看得出的。
甘念春便笑着推了回去。
“二叔母说笑了。春儿的嫁妆还得二叔母帮着张罗，添妆什么的，都是虚礼，不必有的！”
金氏装作没听见似的。
“还是要的，你父母都没了，只有老夫人这一个亲人，老夫人名下子孙众多，只怕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
“你嫁出去，也需要点东西撑门面，这手镯纵使在盛京圈里都是拿的出去的！”
甘念春也不想与她多纠缠。
她笑着，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
“我方才已经去过谢云希院子里，她说了会给我备下八十八抬嫁妆，二叔母尽早准备吧。”
“过几日七皇子就会上门，二叔母可别误了时辰。”
金氏见状，也冷了脸。
抓起镯子，又套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