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希把桌上的茶水递给桑落。
桑落端起来咕噜咕噜猛灌了一大杯。
见她缓过来,谢云希悠然起身,“寿慈堂好戏开场,我们去看看!”
离寿慈堂还有百十米,就已经能听到里边争吵的声音。
甘念春和金氏,各有各的理。
刚迈步走近,甘念春眼尖,瞥见她,急忙拉着她。
“老夫人,昨日是谢云希说的,给我安排八十八抬嫁妆,不信你问她!”
不待谢云希回答,金氏便开口嘲讽。
“既然是她允诺的,那你便找她去呗,何必来我这边撒泼打滚的要钱。”
“还不是因为府里所有的钥匙都在你手上,你管着中馈,我不找你找谁?”
甘念春回嘴。
老夫人听得不耐烦,连声让二人安静。
她转向谢云希,“你二叔母说的也没错,既然是你允诺的,便从你这边出,也是应该的!”
她记得谢云希当初的聘礼嫁妆都是收在自己的私库里的,那么多东西,给甘念春备点嫁妆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云希笑吟吟的接话。
“七皇子妃是我的亲妹妹,我与七皇子府也是有些渊源,为日后的侧妃添妆,我自是十分愿意的。”
“那便这么办吧!”
老夫人眼珠微转,手里佛珠波动不停。
金氏站在老夫人身侧,面上满是笑意。
她就知道,老夫人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还没等金氏展开笑颜,谢云希的声音恍若惊雷,轰隆一声劈了下来。
“我念着这事,一早就让人去库里准备,谁知侯府内库里原先堆满的金银珍宝,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老夫人,孙媳匆匆赶来,就是为了说明这件事!”
老夫人表情绷不住了。
已经下垂的眼皮被撑得大又圆,眸中满是震惊。
“空了?”
那么大一个库房,空了?
谢云希颔首,“定是有贼人混入侯府,偷偷搬空库房,老夫人您是不知,如今库房里空的连一根发丝都没有。”
“还请老夫人定夺,是否要报官,将东西找回来。”
“快快快,快让人报官,定要抓住那个贼人!”
老夫人紧蹙着眉头,心头仿佛在流血似的。
库房里的珍宝,养活一个城池的百姓都够养上一年,那可是侯府的家底啊!
谢云希红唇微扬,好整以暇的看着低着脑袋身子微颤的金氏,笑吟吟道:“好,那我这就命人去官府,偷了这么多东西,定难逃死罪!”
她的重音落在死罪两个字上,金氏肉眼可见的抖了两抖。
眼见着浮春似乎要转身出去。
金氏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不能报官啊!”
“那些东西是被我拿走了……”
金氏话还没说完,甘念春就上前撕扯她。
“好啊,怪不得提起我的嫁妆你就推三阻四的,原来是自己私吞了那么多金银珍宝!”
“住手,回去坐着!”
一声冷喝,制止甘念春的动作。
老夫人沉声盯着金氏。
“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氏跪在堂前,颤颤巍巍的说出事情原委。
拿了侯府中馈后,她有意把其中赚钱的铺子的主事换成自己的人。
谁知一出府,便遇见一个胡商,声称有门路,只要资助给予他一些银子,十日后便能双倍甚至三倍奉还。
“我当时觉着新鲜,便扔给他十两银子,谁知他竟然真的在十日后还给我二十两银子。”
老夫人狠狠一拍桌子,“所以你就这样,把侯府的现银都拿去了,还把库里的珍宝典当成银子都给他了?”
就为了这点银子?!
金氏哭着喊着,“老夫人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对于金银最是小心不过,我怎么可能会这般。”
在老夫人质问的目光中,金氏不敢隐瞒任何细节。
这样的骗局,她不是没听说过。
可只要十日便能翻倍,甚至更多。
金氏心中痒痒,便又给了那胡商一百两。
十日后,胡商带回了三百两,据他所言,是因为东西卖得好,所以赚得多。
金氏心中依旧有些担忧,可白花花的三百两做不了假,金氏便咬咬牙,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私房钱,凑够两千两。
“老夫人,您知道吗,前日,他给了我六千两!十日,净赚四千两!”
便是盛京城中最赚钱的行当,也不能保证十日赚这么多啊!
这换谁谁不心动!
“前日,那个胡商与我说,他手里有一个大活,只要成了,至少能翻上五番,我便……”
胡商还说,他准备干完这一次就收手,因为这一次他能赚到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十辈子都花不完,那得有多少啊!
老夫人目光沉沉。
“你给了他多少?”
金氏微微抬起脸,低声道:“五百万两……”
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
金氏连忙说道:“老夫人,库房里的东西我只是拿去抵押,等银子到手,我会去赎回来的!”
老夫人狠狠抓着扶手,勉强坐稳。
金氏道:“老夫人,十日后,至少能到手两千五百万两白银,您若不信大可以等上十日,到时候就是一车车的银票往侯府送来。”
一车车,银票。
老夫人从来没想过银票能用车装。
甘念春还是不满,她可等不了十日!
十日后别说两千万两,便是更多,也到不了她手上。
还没等她接着闹,老夫人便大手一挥,“去我的私库里给表小姐挑些嫁妆!”
她盯着金氏,“这件事老身便帮你解决了,你最好十日后能拿到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