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去快十年了,还地位不稳,也不知姑姑什么时候才会地位稳固。”
裴明轩嗤笑一声,丝毫不顾裴欢的脸色,靠着老夫人坐下。
见在裴明轩这里讨不到好,裴欢尴尬了一瞬。
她四下挪着视线,就见看到了进屋后还没说过的话的谢云希。
裴欢眼神一亮,立刻走了过去,拉着谢云希的手,“哎呦,这便是安儿新娶的媳妇吧,看着可真是标志,活脱脱一个下凡的仙女啊!”
裴欢拉着谢云希从头夸到脚,恨不得给她夸出花来,面上一派喜爱之意,仿佛二人关系多么亲密似的。
谢云希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
“姑母谬赞了。”
二人你来我往了几句,裴欢面上笑意也淡了些。
她看的出来,谢云希故意与她保持距离,不想与她有太多的关系。
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她给几分好脸色,还真端起来了。
换平日,什么谢家王家的女儿,连和她参加同一场宴席的资格都没有。
若不是命好嫁给了裴衍安,如今谁瞧得上她?
裴欢心中不愉。
她有心想与谢云希结交,可又受不了谢云希这态度。
她嘲讽道:“我早就说上官昭兰这人不适合加入侯府,如今连媳妇也没教导好,在府里还好,若在外边,还不知旁人怎么想呢!”
裴欢一通讥讽谢云希不知礼数。
谢云希也没反驳,莞尔一笑,“今日我一见姑母,便从姑母身上学到了一个道理。”
裴欢疑惑道:“什么道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母就生活在盛京,一点侯府的消息都不曾打听过,竟然不知我婆母她如今缠绵病榻,这些礼数都是老夫人言传身教给我的,姑母是觉得老夫人也没有礼数吗?”
“哦,又学到了第二个道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希儿,受教了!”
谢云希唇边笑意清浅,表情真诚,仿佛是真的学到了似的。
“你你你……”
裴欢话头哽在喉中,指着谢云希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云希每句话都戳着到了老夫人的痛点。
捧在手心里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一遇到事便躲了起来,丝毫不顾她这个母亲的想法。
老夫人不悦的拧起眉,“裴欢,你如今也是当了母亲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不知轻重?”
金氏窃喜着附和道:“是啊,既然嫁了人,怎么还插手娘家的事呢?”
之前她没少受裴欢的气,裴欢仗着她的侯府嫡女,在府里横行霸道。
现在看裴欢吃瘪,金氏内心暗喜。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都赖侯府。”
裴欢眼泪掉了下来。
她以侯府嫡女的身份下嫁给伯爵府的二公子,他们本就该对她千依百顺。
前几年裴欢确实过得很滋润,只是后来老侯爷逝世,侯爷常年不在盛京,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无子。
这一年来,侯府又接连遭受打击,虽受陛下恩宠,但陛下也只是赏赐一些金银珍宝,没有权力,那就没有地位。
周平便渐渐不留宿在她院子,加上上头有婆婆和嫂子压着,裴欢这些年过得战战兢兢,生怕惹怒夫家的人,把她休了。
若不是侯府出了事,每日何至于这般胆战心惊的。
老夫人被她这话气得不轻,还是裴明轩在一旁哄了好几句,老夫人才缓过来。
裴明轩顺势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老夫人和金氏知道了裴明轩将领兵巡卫皇城的事情,激动不已。
老夫人拍着裴明轩的手,“我就知道轩儿是个有出息的,这可是大喜事。”
“这样大的喜事,不如办个宴席,广邀亲朋好友,让外人知道,侯府儿郎都是有出息的!”
谢云希淡笑的建议道。
“好好好!”
老夫人很是满意这个提议,“最近可真是喜事不断,先是衍安的腿好了,又是轩儿得了巡卫皇城的权,干脆后日办个喜宴,请各家亲朋好友一起来沾沾喜气。”
金氏也满口答应,“儿媳一定会承办好的!”
马上银子就要到手了,这几日她挥霍的很,出入盛京各种场所,看见喜欢的东西,过去还要斟酌一下价格, 现在都是直接买下的。
挥霍了这么些天,也不过花了千百两银子罢了,连她赚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裴欢听见这话,眼神一闪。
当即道:“那我让周平也来,他是侯府的女婿,这样的场合不在也说不过去。”
“说起来侯府与文昌伯爵府也是多年不曾往来了,干脆把亲家母也请来,一同畅饮畅聊。”
看了看裴欢急切的模样,生怕她们不答应似的,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擦干净,老夫人终究还是心软了。
裴欢知道母亲是要为她出头了,她连连点头,“好,我今日回去就与他们说。”
她那个婆母是个读过书的,最是尖酸刻薄,说出来的话也句句戳人肺腑,裴欢恨死她了。
如今得了老夫人的话,她当下就要回伯爵府去。
见她风风火火的又走了。
老夫人无奈一笑,便和金氏裴明轩聊了起来,三人说说笑笑。
谢云希坐在一旁,神色淡淡地喝着茶,丝毫不在乎自己似乎被忽视了。
好一会儿,老夫人才佯装惊讶,“希儿,你怎么还没离去,我还以为你跟着你姑母一起出去了。”
谢云希浅笑着放下茶杯,“没有老夫人的允许,孙媳哪敢轻易离开,孙媳知道,老夫人定是有要事吩咐,才会让张嬷嬷亲自去海棠苑寻我,孙媳等着您吩咐呢!”
老夫人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叫你来认认姑母罢了。”
“看你二人相处的不错,我也放心了,她年纪小,又是被我宠大的,有时口不遮拦,你也多担待。”
谢云希笑着应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