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白济安一怔。 凌守夷并不避讳白济安,也并不在意在想么,扶起昏睡不醒的李琅嬛半坐起,抬眸对杏林峰弟子道:“劳烦于你。” 做这一切时,凌守夷容色也是极平静的,对待白济安也极客气有礼。 夏连翘心中不祥的预感更浓,她忧心忡忡地看着白、凌,总觉得如今的凌守夷很陌。 白衣的少年道如一捧至疏至冷的月光,端坐在床侧,拧干盆中帕子,替李琅嬛换下,自李琅嬛受伤以来,凡事凌守夷俱都亲力亲,并不假于手。 夏连翘并不低估李琅嬛在凌守夷心中的份量。 原著鲜少着墨与凌李的感情过往,但从这只言片语中并不难看出,李琅嬛在凌守夷心中份量不轻。 对待李琅嬛虽极淡漠严格,但私下里常常默默关怀,小心留意。虽有父女师徒之名,感情却更近似于相依命的兄妹。 凌守夷一个孤孤单单,清冷寂寞地独居渡霄殿这一十八年,身边只有李琅嬛陪伴在身侧。她凭么慷以慨,叫凌守夷不要迁怒白济安? 夏连翘的目光从凌守夷的脸上,移到昏迷不醒的李琅嬛身上,她呆呆地看着,一时之间,心痛如绞。 甚至、甚至琅嬛今日这番遭遇,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如她之前对司马元蘅态度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将她逼到这个地步? 夏连翘看着看着,鼻尖忽然一酸。 她并不妒忌凌守夷对李琅嬛之情深重。不凌守夷有么样的打算,兄妹十八年的情意,她有么资格横插一脚,居高临下地指手画脚呢? 她只是,恨自己明明手握剧本,却还是么都做不了,这种力改变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一时又恨自己功行不到家,法像其穿越女角一般大杀四方,靠拳头说话,想保护身边的却又弄巧成拙。 因方才动作,李琅嬛发丝凌乱,凌守夷见了,便替她捋去鬓角碎发。一抬眸,不期撞见夏连翘正呆呆地望着,女孩儿眶微红,泪泪光闪烁。 凌守夷一怔,“连翘?” 夏连翘赶紧眨眨,把泪又憋回去,强颜欢笑起来,“小凌。” “何要哭?”凌守夷问。 夏连翘摇摇头。 又觉得不沟通不太,顿了顿,方才直言不讳,“我只是在想如我对司马元蘅客气一点,琅嬛是不是……” 她心中迷茫空落,酸涩愧疚难言,千头万绪,也不知该如何诉说,只随便挑了其中一个原因。 凌守夷皱起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动了动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她双目微红,强颜欢笑,凌守夷一顿,心口更微微一滞,仿佛她角的泪啪嗒嗒都落入心底,令酸痛难忍。 未曾想,只是见夏连翘落泪,心中便似如刀割一般,竟激起心绪这般波澜。 凌守夷便也不再逼她,只拉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揩去她角泪水,抬眸定定瞧她,淡静道:“我未曾怪你,一切皆旁作恶,与你何干?” 嗓音柔和,一字一顿,具有令信服的力量,“琅嬛自也不会怪你。” 夏连翘言地再度摇摇头。 凌守夷清俊的面容近在咫尺之间,可她忽然觉得她和凌守夷之间离得这样近,却又样远。 像有数的不可抗力在将分隔开。 她都能看出来司马元蘅对白济安心存感,凌守夷岂看不出? 李琅嬛飞来横祸,白白受此劫难,凌守夷对她能毫责怪,对白济安当真能做到毫不迁怒吗? 她越怕凌白之间再起冲突,现实却又不断横枝节。 她与凌守夷也不过是第一次爱,谁都是懵懵懂懂的新手,还在一次次摩擦中摸索,何老天爷却不给任何学习机会? 少年素日里是极冷峻刚烈的,是个冷内热的炮仗性格。 此时的凌守夷神情之若定,在夏连翘看来,更像是平静的海面下蓄积着的风暴,只等着某一日有摧灭天地的力量。 她的想法不其然在几日之后便得到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