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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柳暗花明(3 / 4)

地走,不停地走,不知道去哪里,又是为什么,但是,他们依然前行,因为,这就是人生,没有回头路,只有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一直走到那遥远的去处。

这时,他们突然来到了一个充满了翠绿色的所在,这里是一片茂林修竹、幽篁丛簇,空阔的竹林,倏然出现在嶙峋的山崖背后,令人顷刻间胸襟舒畅,心旷神怡。这里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好像绿草如茵的地面上,湿润的泥土也有一种独特的气息。这是空山在新雨后,自然散发的一股芬芳,跟凉爽的清风一结合,绿影婆娑,荫凉满地。

这里,没有血腥的味道,没有江湖的纷扰,没有市镇的喧闹,也没有俗世的尘嚣。这里,只有千竿翠竹,掩映着嫩绿的树木,背对着山崖和群峰,独立在幽深的空谷。这里,时而传来鲜明的鸟鸣,阵阵的花香。这里,清爽又阴凉,仿佛刹那间洗涤了人心里的忧伤。人间的愁苦,与这里毫不相干,因为这里独立在,遥远的地方。风儿吹拂着大地,轻轻地抹去了惆怅。竹竿坚硬地伫立,竹叶轻柔地摇晃,绿树簌簌地招摇,鸟儿欢快地鸣唱。这是纯粹的美,单纯的自然。

沿着两旁的斜坡走去,中间是一条由色彩斑斓的鹅卵石铺砌而成的小道,曲径通幽。路旁点缀着苔藓的石块上因为绿荫覆盖,处境阴凉,所以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在表面上湿润润的,微风吹拂,轻缓滑动。青草上也还有未干的露珠,更显得青翠欲滴。四周一片苍翠葱茏,碧青凝绿。

余飞龙、狐狸老怪、静虚道长三人,因为中了松筋软骨的剧毒,现在浑身瘫软,不停地颤抖,身上肌肉到处作痛,虽然走在美景当中,心情愉悦了许多,但是身上的痛苦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他们三人都明知,再过不久,他们就要面临死亡了。他们当然继续走着路,慢慢地走,沿着小径,向远方幽深处行去。但是,他们三人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在这种时刻,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都是没有意义的,反而破坏了周围诗情画意的意境,徒然增添了喧嚣。他们只是走啊,走啊,越来越累,越来越朦胧,视线在一片凝绿之中模糊,摇晃,颤抖。

他们快要死了,却偏偏是死在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他们来到了前方,那个通往山间大道的路口,一个宽阔的地方。这里是哪里?也许,他们已经分辨不清了。

但就在这时,恍恍惚惚中,忽然从遥远的前方,悠悠扬扬地传来了一阵让人心胸开朗的声音,那是一种无比清脆、澄澈的声音。那个声音,虽然来自远方,但是仿佛随着清风,徐徐地,穿过绿树、竹林、山谷,幽径,一丝丝一缕缕地飘了过来,清晰地传到了耳边,让人顿时感到精神振奋,心旷神怡。那是吹牧笛的声音。

三人朝远方声音传来的地方眺望,只见道上远远的,出现了一个身影,带着清脆的笛声,慢慢地走了过来。他们听着越来越清晰的笛声,看着越来越鲜明的身影,都一起愣在了当地。他们看见了,一个牧童,头上戴着一个斗笠,骑在黄牛背上,横吹着一把牧笛,款款而来。待来到了近前,那牧童看到了三人,就停止了吹笛,看着他们道:“你们三个哪儿来的,干吗呀?”

狐狸老怪道:“小孩儿,我们快死了。”牧童道:“为什么呀?”狐狸老怪道:“格老子……的,中毒了。”牧童道:“谁是格老子,他怎么中毒了?”狐狸老怪怒道:“格老子,就是你爹!”牧童道:“我爹不叫格老子。”狐狸老怪喝道:“格老子的,就是你爷爷!”牧童道:“我爷爷也不叫格老子。”狐狸老怪道:“哎哟!小孩儿,你快走吧,我都烦死了。”

牧童突然笑了笑,道:“我这里有解药,你们想不想要?”狐狸老怪道:“你说什么?你有解药?”余飞龙、静虚道长二人互看了一眼。牧童点头道:“有啊。”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道:“吃了这个,你们就没事了。”余飞龙道:“这是什么?”牧童道:“专门解毒的,叫做‘百花回春丹’。”静虚道长道:“这个我知道,是个很稀有的丸药。你怎么会有呢?”牧童道:“你们先赶紧吃了再说吧。”狐狸老怪道:“好,我们吃,反正都快死了,就算是毒药,也可以以毒攻毒。”牧童笑道:“我有那么坏吗,会给你们毒药吃。”狐狸老怪道:“难说。”三人遂一齐吃了一粒丸药,但觉得这个小丸子有一种独特的芳香,沁人心脾,入口即溶,香香甜甜的,好像糖果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们三人竟然觉得浑身的力气恢复过来了。又过了一会儿,浑身甚至精力充沛,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气息完全贯通了,身体不但不痛了,不软了,也一点都不累了。三人瞬间惊讶地望向那个牧童,但见他笑嘻嘻的,道:“我没骗你们吧。”

静虚道长道:“谁给你的这个丸药?”牧童道:“是我姐姐给我的。”狐狸老怪道:“你姐姐给你做什么?你难道随身一直都带着这个药吗?”牧童道:“没有,是今天早晨才给的,叫我送过来,给你们。”三人大吃一惊。静虚道长忙问:“你姐姐知道我们要来?”牧童道:“对,她知道。她说能打败恶人的,只有好人。但是往往,好人又会中了恶人的暗算。所以活着走过来的,一定是好人,而好人,又一定中了毒、受了伤。所以我一从远处看到你们走来,我也就来了。”静虚道长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三个不是恶人?恶人也有可能先害死了好人,然后再中毒受伤而来。”牧童道:“我看你们不像。”余飞龙道:“你说道长不像,这是合理的,你说我不像,也还能说得过去,但你说这位老前辈不像,也未免睁眼说瞎话了。”牧童道:“如果他是坏人,又怎么会跟你们走在一起呢?所以说啊,人不可貌相。”

他们三人又问他:“你姐姐是谁啊?叫什么名字?”牧童笑嘻嘻道:“我不告诉你们。”他们只好道:“那你带我们去见见你姐姐,好不好?”牧童道:“可以啊,你们跟我来。”于是回转牛头,往来的方向走去。三人跟在旁边。他们又问:“你姐姐从哪里来,为什么也在这座山里?”牧童道:“什么从哪里来,她就住在这座山里啊。”三人又是大吃一惊,瞬间,都猜到了是谁。他们问:“那你姐姐姓什么?”牧童道:“姓云。”三人又问:“是不是叫‘云孤海’?”牧童道:“对啊,你们认识她?”三人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云孤海”,这位绝世高手,山林隐士,竟然是一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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