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尤其是不敢去看苏穆兮。
挣扎一番后,无声叹气。
看来他之前将事情想得都太简单了。
怕是他与乔子溪的婚事难以退掉。
可能这就是上天给他以貌取人的惩罚吧…
“安阳侯放心,在下会对乔小姐负责,但在她成为裴家人之前,还请侯爷看管好令千金,不要让令千金再做出什么有碍名声之事,不然她丢的不仅仅是安阳侯府的脸面,还有我裴府的脸面!”
裴渊突然抬头,给人的感觉仿佛与之前判若两人。
既然这婚退不了,那乔子溪嫁给他就别想好过!
乔修远冷眼看着裴渊的变化,心中不屑嗤笑。
毛头小子一个,却敢与他叫嚣!
不自量力!
“小女还未成婚,便与裴公子有了肌肤之亲,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了。唉!都怪本侯管教无方,日后还要劳烦裴公子多多费心才是。”
裴渊有些诧异,总觉得乔修远对乔子溪这个女儿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当众说出这话,等同于毁了乔子溪的清白,败坏了乔子溪的名声。
随即在乔修远与苏穆兮之间打量了一番,心中隐隐有了种荒诞的想法。
难道苏穆兮其实才是乔修远的亲生女儿?
那乔子墨又是怎么回事?
李氏在旁听得清楚,知道刚刚她是先入为主,误会了苏穆兮与裴渊之间的关系。
可如今却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只能祈祷苏穆兮真的怀有身孕,无论是谁的孩子,只要能够证明苏穆兮是个不知检点的人,她就能将此事揭过。
然而事实却是,苏穆兮并没怀有身孕,一连来了三个大夫,给出的结论都是相同的。
虽然李氏很想说这些大夫都是乔修远事先打过招呼的,但她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那就是苏穆兮根本就没有身孕,她是被人给算计了!
“苏小姐,我也是被这恶奴给骗了,这才误会了你,还请见谅。苏小姐是个有福之人,想来定不会继续揪着此事不放的,待苏小姐与永安王大婚之日,我定当备下厚礼,亲自送上门去!”
李氏急忙转变了对苏穆兮的态度,整个人也从刚刚的市井泼妇,变成了高门贵妇的模样。
可说出的话却依旧带着些高傲。
苏穆兮上前一步,对着李氏行了一礼,与之前李氏二话不说便要打人的举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贺夫人,你说你是被恶奴给骗了才会误会我的,那我想知道,今日侯爷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会如何?是让你的家仆将我打个半死,还是会先与我问个清楚明白,待弄清事实后,与我道歉呢?”
李氏被问得尴尬。
刚刚苏穆兮是要和她解释的,可当时她被愤怒冲昏了头,压根就不听她的解释…
“苏小姐莫怪,我也是一时被气昏了头,既然知道这是误会便好…”
“一点都不好!”
这次轮到苏穆兮打断了李氏的话。
“我且问问贺夫人,我若与永安王没有赐婚圣旨,又与安阳侯素不相识,在你得知误会了我之后,可还会这般与我客气讲话?”
李氏沉默。
苏穆兮见状却是直接嗤笑出声。
“嗤!贺夫人身份高贵,即便是做错了事,定也是不屑与普通人道歉的。
因为在贺夫人眼中,普通人与蝼蚁无异,就算是不小心踩死,那也是那些蝼蚁自找的。”
“贺夫人,我说得对吗?”
李氏深吸一口气,略有不耐地说道:“苏小姐又何必在这咄咄逼人,我已承认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也与你道过歉了,你还想要怎样?!”
说完,上下打量了苏穆兮一番,眼带讥讽地继续说道:“苏小姐,我劝你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不然继续闹下去,对你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苏穆兮好笑道:“贺夫人莫不是糊涂了,咄咄逼人的分明是你,现在怎么反倒是要让我息事宁人?”
“还有,贺夫人刚刚口口声声乱了皇家血脉的事,难道是觉得皇上糊涂,会被我这么一个小女子蒙骗?”
乔修远闻言眸光微闪,忙开口说道:“看来贺夫人这是在质疑当今圣上!就是不知贺大人知不知此事!”
贺兴是二皇子的亲信,欲取代他的位置许久,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一番,即便是摘不掉贺兴的乌纱,也能给贺兴一个警告。
看着李氏一脸慌乱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乔修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都说娶妻娶贤,贺兴有这么个妻子,仕途注定走不长久!
突然,乔修远感受到身旁人打量的目光。
偏头看去,刚好与苏穆兮的双眸对上。
“兮儿,怎么了?”
乔修远忙收敛起嘴角的冷笑,换做一副温和慈爱的模样。
苏穆兮摇头,随即看向李氏,冷冷说道:“贺夫人,带着你的人走吧。”
乔修远皱眉,“兮儿难道就这么算了?”
之前兮儿受委屈时,是他不在。
如今有他在旁,又怎么能让兮儿继续受委屈?
他说过,会给兮儿讨回公道,所以此事绝不能这般轻易算了!
却见苏穆兮看向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她会得到惩罚的,难道不是吗?”
她提皇上,只是想要吓吓李氏,可因着乔修远的那句话,怕是连贺兴都会受到牵连。
若想保全自己,贺兴定会休弃李氏。
而李氏的娘家,也会因此与李氏保持距离。
从一个心高气傲,视百姓为蝼蚁的贵妇,成为无人肯理会的弃妇,这已经是对李氏的惩罚了。
若李氏手中有什么人命,那些受害者的亲人也会因此有了报仇的机会。
所以她不想再和李氏继续理论,就算是继续理论又能理论出什么结果呢?
无非是咬一嘴毛罢了。
李氏闻言,忙带人离去,而乔修远则是看着苏穆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