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姣姣得知黄色已经批阅过了,那就说明皇上也认定徐伯父贪赃枉法,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徐伯父被冤枉。
更无法坐视不管。
“朕觉得此案疑点重重,先调查清楚再说。”
“皇上,徐程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无需浪费时间再调查。”焦衡原本只是想汇报工作,结果皇上又反悔决定重新调查,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林姣姣在朝堂上几乎不发表意见,主要是因为她只是小小的妃子,不敢乱说,怕说错。
还有一点,后宫不得干政。
现在不一样,徐伯父有难,她现在可是代表皇上。
一不能见死不救。
二不能让萧隽卿背上昏君的骂名!
“此事,朕已决定。”
焦衡也不敢忤逆皇上,只好作罢。
退朝后,林姣姣不放心,决定亲自去大理寺的大牢去看望徐伯父。
她现在是皇上,去哪里都无人敢阻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大理寺后,刚下龙辇,地上齐齐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任书言上前一步,问领头的狱官,“徐知州在何处?”
“在里面。”狱官小心翼翼地回道。
“带路。”
“是。”
牢房最里面,光线阴暗潮湿,环境中充斥着一股怪味。
狱官将皇上带到最右的牢房,躬身道:“皇上,就是这间。”
林姣姣朝里面望去,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囚衣的男人,披头散发瞧不见男人的脸。
白色的囚衣因为动了鞭刑,变成了碎布条。
每一个碎布条上,是已经干涸的血迹,暗红色的,触目惊心。
任书言道:“徐程,皇上驾到,还不行礼?”
原本坐着不动的徐程闻言抬起头,看见皇上那刻,他怔了怔,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皇上居然来牢里看他?
徐程反应过来后,跪地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姣姣这才看清徐程的脸,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清晰,脸颊清瘦满是血渍,右脸颊上有一道鞭痕,距离眼睛很近。
才两年未见,徐伯父就像老了十多岁。
“徐程,你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徐程苦笑,入朝为官数十载,他自认为对得起君主,也对得起黎民百姓。
他有什么想说的?
只是因他连累妻儿。
“皇上认定罪臣贪赃枉法,罪臣没什么想说的,只能说,罪臣问心无愧!”
徐程说完深深一拜。
林姣姣闻言都快急死了,她来这里可不是听徐伯父说丧气话的。
可徐伯父话里的意思,好像没有求生的欲望。
是对萧隽卿失望了吗?
也是,徐伯父对朝廷对萧隽卿忠心耿耿,结果落得这个下场。
能不失望吗?
“徐程,朕来到这里,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徐程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皇上话里的意思。
被冤枉入狱,他一直喊自己是冤枉的。
希望有人能调查清楚。
可是没人信他。
现在,他认命了,皇上来了。
他忽然想到妻儿。
皇上来了,是不是还有希望?
徐程暗淡的眸子忽然亮起来,“皇上,罪臣冤枉,求皇上明察秋毫,还罪臣清白!”
林姣姣听见自己想听的,不枉她冒着生命危险违抗圣命。
“把你所想所知都写下来。”
任书言立马吩咐狱官,“去准备笔墨纸砚。”
“小的这就去。”狱官小跑着离开,没一会就准备好了纸墨笔砚,摆在徐程面前。
徐程拿起笔,只是沉思了一会,执笔写起来。
等写完后,任书言将其拿起,双手呈给皇上。
林姣姣瞧了几眼,然后收起来放进袖袋里。
等收好后,她再次望向徐程,“此案,朕会调查清楚。”
说完这句,她转身离开。
徐程再次跪下来,“恭送皇上!”
萧隽卿算好时辰来到御书房,想着林姣姣已经退朝了。
还没到御书房,就看见不远处有几名官员,好像是从御书房那边过来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皇上最近很不对劲?”
“我也发现了,皇上上朝居然打瞌睡,以前从未有过此事。”
“你们没发现,最近皇上在朝堂上都没有发过火吗?”
皇上在朝堂之上骂人那是常有的事,办事效率低要挨骂。
办事慢也要挨骂。
何时那么安静过?
“诶,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皇上的脾气变好了,无论我们怎么说,皇帝都认真听,也不觉得我们啰嗦。”
萧隽卿听见大臣们的谈话,眉头紧皱,林姣姣就是这样上朝的?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萧隽卿沉着脸来到御书房,结果被告知,皇上不在。
这个时候,林姣姣不在御书房跑哪里去了?
萧隽卿气得不行,林姣姣太让他失望了。
夏日炎热,萧隽卿等了许久不见林姣姣回来,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春樱拿着团扇给小姐扇风,还不忘劝道:“小姐,皇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外头这么热,咱们先回去,中暑了可不好。”
萧隽卿冷声道:“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小姐,你小声点,那可是皇上。”
春樱急忙捂住小姐的嘴,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听见小姐的口不择言。
萧隽卿一把推开春樱的手,心里烦躁得很。
就在这时,龙辇缓缓停在御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