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漓的右脸,短匕首飞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看起来浅浅的伤痕。
下一刻。
那道看起来很浅的伤口处,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江漓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跟在柳统领身后。
一只手用袖子遮挡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指尖夹着一粒丹药,目光警惕的盯着周围。
第八层通往第九层楼的楼梯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
在一个被打落了面具,全身都被严重腐蚀烧伤的女刺客身旁站定。
“嗯?这是?”黑袍人蹲下身,朝着女刺客腰间的玉佩伸出手。
黑袍之下的手,修长白皙,皮肤光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老人应有的手。
只见黑袍人伸出的手,刚一触碰到玉佩上残留的红褐色粉末。
一道灼热的刺痛感袭来。
黑袍人收回手,垂眸看着自己那被腐蚀得依稀可见白骨的指尖,“这是什么药?有意思……”
离开十三楼,甩来那些刺客们后,已经到后半夜了。
回到客栈房间,重新点燃蜡烛。
漆黑一片的房里,顿时亮堂起来。
趴在桌上,身上带着淡淡酒味的容清羽,闭着双眼,全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只是那双眼睛,眼尾染上了一丝红色,眉头蹙着,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一阵冷风吹来,吹得烛光晃动不已。
江漓抬眸看向大开的窗户。
哦……出门时忘记关窗了。
e……他……这是被冷哭了?
动不动就哭,还真是娇气!
几步上前,江漓‘啪’的关上窗户……
天边渐渐泛白,传来鸟儿的啼叫。
容清羽慢慢睁开双眼。
模模糊糊中,依稀瞧见一道很熟悉的身影,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对面。
容清羽一愣,呆呆地看着。
随着意识清醒,眼前之人越来越清晰。
看清坐在对面的是单手撑着下巴,手里捏着本书,正在蹙眉看书的江漓,容清羽眼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觉察到容清羽的视线,江漓瞥了他一眼,继续看书,“你的酒量太差,才喝那么一点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没……我酒量一直很好的……”
“嗯,很好,三杯才倒,确实很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的那壶酒,我刚喝第一口,就有点头晕。”
“哦~这样啊。那大概是酿造那种酒的材料里,有你碰了就会难受的东西吧。以后别再喝那种酒就行了。”
“嗯,我以后再也不喝不认识的酒了。”视线好奇的盯着江漓手中的那本书,看清上面的字,有些惊讶,“这是……医书?你对学医感兴趣?”
“那天见玉瑶姑娘治病救人,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你若想学的话,我教你呀。”
“你教我?”江漓眼眸微动,放下手中的医书,“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呢?”
“呃……现在还不会,不过我可以学。”
江漓抿了抿嘴,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对面眼神清澈,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甚至……算得上诚恳的容清羽。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好似,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你?要教我??学医???”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容清羽轻轻点头,“你放心,我天赋异禀、资质超群,区区医术,我很快就能学会,定能将你教成一代神医!”
江漓那素来平静,几乎从未有过喜悦神色的眼中,划过一丝很淡的笑意,“你在耍我吗?”
“耍你?你觉得我是在耍你?我看起来……像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不像吗?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靠谱的人?
江漓将医书合上,随意的往床上一丢,站起身来,“饿了。靠谱的恩人,走,吃饭去。”
“江小漓,你似乎很喜欢‘恩人恩人’的叫我。”容清羽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快步跟上江漓。
“哦~不好吗?”江漓开门的手微微一顿,“叫‘恩人’的话,就能一直提醒我,莫要忘了恩人你多次出手相救的恩情,定要报答恩人。恩人若是不喜欢的话,我改就是了。”
听到江漓这个回答,容清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嗓音温润,含着笑意,“想怎么叫我都行,你喜欢就好。”
江漓扯了扯嘴角。
啧……这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他之前好像跟我说过他的名字来着……
好像叫什么……容……容……容容容……容貌???
呃……
真的会有人叫这个名字吗???
天色尚早,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支起的摊子前,瞧着冷冷清清的。
走进一个瞧着就有些年头了的面馆。
刚一进去,一道饱含怨气的声音,幽幽的传进耳中。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姑娘。
那姑娘手中握着筷子,用力戳着盘子中放着的煮鸡蛋,硬生生将那颗煮鸡蛋连同外面的蛋壳一起,戳得稀烂。
“该死啊!真该死啊!该死啊!!!都该死啊!!!”
看到玉瑶的那一刻,容清羽下意识的止住脚步。
轻轻拉住江漓的衣角,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她看起来真的不太正常……”
“……我觉得,她是正常的。”身为一个大夫,发发疯而已……应该很正常吧?
这年头,学医的……还能有不疯的???
听到江漓二人的声音,玉瑶戳鸡蛋的手猛然顿住。
回过头来,见真的是江漓二人。
松开筷子站起身,朝着二人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