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无良庸医本医的江漓,心中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开口,只能有些沉默的点点头,“……嗯。”
我……是无良庸医?
我还老奸巨猾???
我……我……
见江漓情绪低落,容清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偏头看了眼阳光正好的屋外,笑道,“江小漓,待在屋子里是不是很无聊呀?要不要出去走走?去街上吃甜点心,或者……买只漂亮的花灯、去茶楼听书……”
“我现在是病人,刚醒。你要带我偷溜出去?玉瑶姑娘知道了,应该会打死你的吧?”
“不用担心。她虽医术了得,但修为低得着实可怜,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样?走不走?嗯?”
“走!”没有丝毫犹豫,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另一边的城外草地。
冰雪虽已消融,但空气中依旧还残存着些许寒冷。
一道全身被黑袍包裹的身影,缓缓走近。
像是瞧见什么,止住了脚步。
弯下腰,捡起一枚顶端镶着珍珠的蝴蝶簪子。
簪子拿在手中,似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黑袍人修长白皙的手,捏住簪子的尖端,将簪子分成两半。
瞧见簪子里面包裹着的一小块墨黑色的木条,黑袍人轻笑一声,“又是毒……我可真的越来越可喜欢你了。”
抬眸瞧向一个方向,喃喃道,“……可惜,来晚了。”
“楼主,”一道纤细的身影,身法灵动,似鬼魅般出现在黑袍人身后,“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嗯,”黑袍人淡淡应了一声,嗓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她那边,不必再派人跟着了。退下吧,74919。”
“是!”被黑袍人称作74919,脸上戴着面具的女子,掩下眼中的异样,迅速离去。
黑袍人仰头,感受着空气中残存的寒冷,叹了口气,“你……果然也来了啊……”
夜色渐深。
一道身着墨色衣裳的男子,坐在屋顶上,看着天上悬着的那轮弦月。
那张俊朗的脸上,惨白一片。
似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般,男子眉头紧锁,薄唇紧抿。
轻微的声响传来。
柳统领的目光依旧落在那轮弦月上,并未分给来人半点目光,“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江漓朝着柳统领走去,在他身旁坐下,“不然呢?总不能是来找你闲聊的吧?”
“呵~让你失望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江漓长叹一口气,“是有点失望,但不多。十三楼派来的那些人都清理干净了?”
“嗯。派来的都是些小杂鱼,”柳统领眼眸晦暗了几分,“虽说那位极其强大的存在,从始至终,并未出现,但你还是小心些为妙。早日离开此地,能少许多麻烦。”
说着,从衣袖中摸出一枚储物戒,扔给江漓。
“你居然将它拿回来了……哦~你折回去搜刮东西!!!”江漓接住储物戒,“没想到啊,堂堂柳统领,居然还会干这种事,啧啧啧……妖不可貌相啊!!!”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我只是去善后。这枚储物戒上的印记已被我抹除,不会再被人感知到了。但是……”柳统领突然话锋一转,冷冷的睨了一眼江漓。
“你搜刮别人我管不着,但日后,若再因做事没做干净,闹出今天这种局面来……哼!你!死!定!了!”
“原来是上面有印记啊,难怪……”听了柳统领的解释,江漓喃喃道,“我说呢,都成两堆灰了,怎么还能找到我头上……原来如此……”
柳统领:“……”若是直接将她从这儿踢下去,应该……摔不死吧?
将储物戒收好,江漓丢给柳统领一只小瓷瓶,“疗伤药,可以治好你身上的伤,当然,不包括你那道旧伤。”
见柳统领握着小瓷瓶,半天没有动作。
江漓没好气道,“愣着做什么?你觉得你有得选吗?吃吃吃,赶紧吃!”
“知道了,我会吃的。你滚吧。”
“滚?呵!呵!我不会呢~要不你滚你一个给我看看?哎呀~抱歉抱歉,”江漓一拍自己的脑袋,故作愧疚,“我居然忘了,蛇啊,最擅长的还是爬。要不……柳统领你爬一个给我瞧瞧?”
“脑子有病,中毒不浅!”柳统领‘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待柳统领一离开,江漓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十三楼……挺麻烦的。”
“……也确实该离开了。”
突然想到什么,江漓一拍自己脑袋,“啧……我应该先让柳统领帮我把储物戒里的东西拿出来……”
弦月渐渐隐进云层中,屋顶上再没有一道身影。
回到房间的江漓,倒头就睡。
放在桌面上的那盏做工精致的蟹灯,散发出柔柔的光芒,守得一夜安眠。
胡乱堆放着一堆医书的桌案前。
玉瑶面带微笑,一口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修长纤细的手,握着一支笔,正慢吞吞的抄写着清心经,“不气不气,莫生气!不气不气,我不气……我要冷静,我要心平气和,我淡然……”
抄着抄着,玉瑶咬了一下唇瓣。
握着狼毫笔的手,突然用力,在抄写了一半的纸张上胡乱画了一通,“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该死啊该死啊该死啊该死啊……”
第二日,天色大亮。
玉瑶面带微笑,眼中带着淡淡的死意,看着对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哦?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呀?”
“来找你复诊啊,不然干嘛?”江漓一脸莫名其妙,“总不能是来找你喝茶的吧?”
玉瑶额间青筋暴起,依旧努力保持微笑,“哎呦呦~复诊呀?您二位也晓得自己有伤在身,是病人啊?昨天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走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自己还是病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