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棠想象中的言尚:鹤风仙骨,看书,写字,下棋。
实际中的言尚: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根树杈,坐在檐下逗鸟。
谢元棠看了两秒,转头小声问言关清:“舅舅,这老头儿是外祖父的朋友吗?”
言关清:“……这老头儿就是你外祖父!”
谢元棠:“……”幻想破灭了。
“小清回来了啊,来来来过来吃鸡!”
言尚刚招呼完言关清,便看见了他身后跟着的两条小尾巴,顿时一愣,目露疑惑:
“他们俩谁啊?”
“小清,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言关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父亲您别开玩笑了,这是砚儿和元棠。”
顿了顿,他又没好气地补充道:“再说了,我都没成家,哪来的孩子?”
“哦~~~”
言尚恍然大悟似的,睁大眼打量他:“原来你也知道你还是个老光棍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言关清:“……”
“噗!”
谢元棠被逗笑,忙伸出小手捂着嘴巴。
往常只见言关清舌战群雄,没想到刚进门就被老爷子给阴阳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言尚听见小声,看了眼灵动的小丫头,哼哼道:“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
“嘻嘻~外祖父真厉害!棠棠还没见舅舅在口才上输给过谁呢!”
谢元棠张嘴就是甜甜的一句“外祖父”,哄得老爷子嘴角都翘得老高:“外祖父您别担心,棠棠会帮您看着舅舅的,以后有合适的舅母人选,肯定帮舅舅说道说道。”
“呵,小丫头人小鬼大。”言尚好笑地嗤了声,“你才多大点,让你给他说媒,他脸咋那么大呢他?”
言关清:“……”要不我走?
言尚看了眼还愣在那儿的外孙子,招了招手道:“站那儿干吗?都过来,吃鸡!”
“哎,谢谢外祖父!”
谢元棠拉着司徒砚就走了过去,司徒砚任她拉着,乖乖随话:“谢谢外祖父。”
叫得那叫一个生疏,不知道的还以为言尚是谢元棠的亲外祖父呢!
谢元棠本来就年纪小,容易饿,跟司徒砚两人坐在言尚跟前,从盘子里捞过鸡腿就巴巴啃得贼香。
言关清喜素,这会儿看着俩人吃鸡腿,竟也有点胃口。
结果往盘子里一看……
没了!
根本就没准备他那份!
言尚察觉到他的目光,哼哼道:“看什么看?往常给你备的,你哪次吃了?最后不都是便宜了二黄?”
“二方系谁?”谢元棠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言尚挑眉:“胡同口一条老黄狗,跟小清一样,单身狗。”
言关清嘴角抽搐:“父亲,您能给儿子留点颜面吗?”
他好不容易立起的舅舅形象,都快毁完了。
言尚哼了声,他对言关清不成家这事不满多年,每回都要数落两句,不过今日看在俩小辈面上,倒是没再继续说。
看着外孙子吃完了鸡腿,言尚目光微缓,问:“好吃吗?厨房里还有,再让人给你拿个?”
“嗯,想吃……”
“不吃了。”
司徒砚刚点头,谢元棠就打断道:“夫君午饭吃得不少,鸡腿油腻,吃一个够了,吃多了仔细胃不舒服。”
司徒砚听完,立刻摇头对言尚道:“那我不吃了。”
言尚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谢元棠。
能拒绝所喜之物本就不是易事,可见司徒砚有多听小丫头的话。
看来真如小清所言,这小丫头是他们砚儿的小福星啊!
“走,洗洗手,咱们换地方说话。”
言尚作势起身,司徒砚连忙上前搀扶他。
言尚看了眼外孙子,有些好笑地问:“你连看我都不敢看,可见是害怕我的,为什么还要来搀扶我?”
司徒砚没想那么复杂,只诚实道:“要尊老爱幼,书上写的。”
“哦,还会看书了?”
“嗯……”
司徒砚点完头,又补充道:“还没看完论语,你别考我啊,我不会背的。”
言尚:“……”
这机灵劲儿……这还是他那傻外孙?
一行人移到书房,言尚的书房很大,十几排的书架和书箱,看起来跟个图书馆似的。
谢元棠好奇地转了一圈,眼尖地看见很多书上都写着注解。
她随手抽出一本来,发现里面竟有四种字体。
四人看过……言家上一代不是才兄妹俩吗?加上言尚才三个人……
谢元棠又翻了好几本,发现都有四种笔记。
难道是言老夫人?
可听说老夫人去世得早,这书上的笔墨却是新旧交叠的,不太对得上啊?
“娘子,你看什么呢?”
司徒砚走过来道:“外祖父说想看你的零号呢。”
“哦,就来。”
谢元棠应了声,随手将书摆回去就走了出去,司徒砚正要跟上,脚步顿了下,似乎皱眉犹豫了片刻,将那本书放在了正确的位置……
谢元棠将零号递给言尚,言尚刚开始被吓了一跳,后来听说它不咬人,才小心翼翼拿过来打量。
片刻后,言尚迟疑道:“这个……有点像是尸人啊,小丫头,你从哪儿得来的?别被染上沧雀那些稀奇古怪的蛊毒才是。”
谢元棠有些惊讶,竖起大拇指道:“外祖父,您真是见多识广啊!”
零号怎么说也算是在人前亮过相的了,却只有言尚大概说出了它的真相。
言尚看着小丫头半点不担心的样子,心里大约也猜到她是有底牌的人,便笑了笑也没多问。
将零号还给谢元棠,言尚微笑道:“其实今日找你们来,除了看看你们,还有件事想要跟小元棠你商量。”
“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