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依旧幽若清潭，凉薄冷冽，深不见底。
任凭怀中人如何笑靥如花，柔情依偎，如刀刻一般的脸庞依旧冷硬，倒是的确是秦莫川。
只一瞬，林凌就收回视线来，与贺湛的手轻轻握住：“请多指教。”
贺湛的舞步十分正规，与他的为人正好相反，跳起舞来，整个人出乎意料的正派庄重，浑身透着一股别样的魅力。
林凌本来还有几分漫不经心，后面就不由慢慢地被他带得认真起来。
“你学了几年？”
“没正式学过，只是跳着跳着就会了，如何，不会让你丢脸吧？”贺湛说着，还略微侧过头看她，神色专注。
“何止不丢脸，简直让我自愧不如。”想当初，她在老杰森的调教之下，还找了专门的老师，都是花了足足三四年的功夫，才将这些上流人士会的一些基本技能学会，并练得炉火纯青。
贺湛不大在意的一笑：“你若是在我的位置，也会一样。”
他那位置，林凌想都不敢想，微微一笑后，感觉到从不远处投来的视线越发如芒在背了些后，她便干脆往贺湛肩上靠了靠：“介意吗？”
“不，”贺湛若有所觉的往一边一瞥，低沉一笑，“随便用。”
他果然是个
明白人。
林凌暗自叹了声，随即低声问道：“你邀请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止参加阿昭的生日酒会吧？”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可否回答我上次问你的问题？”贺湛低了头，亦是在她耳畔轻声耳语。
微凉的气息扑在林凌耳垂上，倒是让她略微一怔，随后才想起来他说得那个问题——她母亲可好？
既是互相试探，总要有人踏出第一步。
“她，过世了，在六年前。”林凌想着，便叹息着坦白。
随即，便能感觉到贺湛握着她腰侧的手紧了紧，气息更冷冽了些：“是吗？抱歉。”
“不需要抱歉，”林凌闭了闭眼，深呼吸过后，才重新睁开，“是意外。”
其实她很明白，母亲的死亡，究根结底还是意外，只不过若非事出有因，她们一辈子都碰不上那种意外。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去憎恨那个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
“是我的错，自然需要抱歉。”
听到这话，林凌不由愣住，连脚下都是忘了要动。
幸而贺湛反应迅速，也跟着停下，才免了踩到她脚的行为。
知道她冷不防听到这样一个事实，定然会有些接受不了，贺湛便松开了她，带着她穿过起舞的众人，去到无人
的角落。
这一路走来，林凌已是反应过来，停下后，便带着几分防备的盯着他：“是你的错，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陡然从温顺慵懒的猫咪变成了亮出利爪的小老虎，贺湛眸角光芒微闪，随后才道：“当年，我因为一些家务事，来晚了一步——”
他倏然收了声，转过身去。
林凌一皱眉，往那边看了眼，便才知道他不往下说的理由。
秦莫川看似不经意的走近，淡淡暼过林凌，道：“贺少，借一步说话？”
贺湛兴味的看了看他，一时并不急着应下，直等林凌都忍不住轻咳了声，方才不甚在意的一点头：“这边请。”
而后还不忘转头过来，在林凌耳旁低声细语道：“你去找阿昭他们玩吧。”
就为了这话，需要这般暧昧悄然的说吗？
林凌颇为无言的看一眼他，而后还是应下：“好。”
一旁秦莫川漆黑眸中泠然一片，看着两人这般亲密，尽管不动声色，可周遭气息还是冷了几分。
等两人走远了，林凌才算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们两个的气场不相上下，都是能压死人的那种，好歹是没有全开，不然她早该冻成冰渣了。
随后，她看向贺湛背影的眼神，就还是不免
复杂了几分。
他说来晚了一步，意思是，当年他是曾试图要救她们母女二人的吗？
为什么呢？
当年的事，她一直都只是听由母亲口述，并不曾深入了解过，现在看来，还有许多谜题，等着她一一解开。
按下心思，林凌左顾右盼了一番，好不容易找到比较显眼的乔尼，便见他正和贺昭在跳舞，倒是难得绅士得体，并不会有过分的亲昵之举，想来也是忌惮贺湛的威压。
而后，她又看到了也很容易发现的莉娜，仔细一看后，神色就有几分凝重。
那个和她跳舞的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郑麒。
郑麒，林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论满意或不满意，他们在跳舞，她也不好过去强行拆开。
而且莉娜受过一次教训，应当不会那么天真的再上郑麒的当了，有什么，等酒会结束回去后再问也不迟。
这样想着，林凌就干脆转身离开了大厅，往外面花园走去。
但一出去，她就又有些后悔。
来时她是挽着贺湛的手臂进来的，那时花园里的众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会一出来，自然就立即成为了焦点一般的存在。
正当她进退两难，有几分犹豫之时，便有个侍应生打扮
的人过来解围。
“这位小姐，你是想吃烧烤，还是去泳池那边看魔术表演？”
还有魔术表演？
林凌自是没犹豫的道：“去泳池吧。”
“好，这边请。”
泳池那边十分热闹，一半是因为魔术表演，一半则是因为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姑娘特别多。
看长相身材，应当不是艺人就是模特，不过都不怎么眼熟，应当是那种十八线不入流的，不然怎么连大厅都不敢进。
林凌略微瞥了眼，便转而去看魔术表演。
请的倒是专业的人，几个花样玩得十分炫目，让人不自觉的挑眉。
但也因此，看得人十分多，林凌没有找到坐的位置，站着总被人打量，便想着去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