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半小时后准时结束,林凌依然神情自若,几位副总,连同于中阳则是都被说得有几分脸色不好,不是因为对林凌不满,而是还真被她说中了痛脚,且还无法反驳。
“审查一事,我会好好解决,至于你们,做好分内的工作再来说我如何如何。”林凌起了身道,“我新上任,又年轻,你们难免不服气,所以这个最新的改建项目交给我。我没办到,任由你们怎么说,如果我办到了,你们还依旧如初,别怪我不讲情面。”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哪里还有话可说,自然是只能灰溜溜的出去。
周明佳将人送走,回来整理过会议记录,想起方才林凌对于帝豪集团各个部门的了解和指责,不由生了几分好奇,她早知道林凌不简单,也有能力,不知之后还有没有更加刮目相看的可能。
随后,她才看向仍旧坐着没动的秦莫川,欲言又止了一番后,还是没说什么,径自去跟林凌汇报工作。
作为帝豪的总裁,应酬当然少不了,周明佳说起时,还有几分犹豫,毕竟这个消息还没彻底透露出去,整个集团上下知道的人也不多,真要换林凌去应酬,怕是没几个人买账。
林凌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在这里,她还可以利用权力和专业知识来指点江山,到了外面,那些人怕是只认一个秦字了。
这些事,还是得慢慢来才好。
“这些不都是副总裁的职责,以前是,现在也是,不是吗?”
后面那句,便是看向了坐在那边的秦莫川。
“是,”秦莫川似是这才回神,眸中光泽流动,“佳佳,你先出去。”
“好的,”周明佳习惯性的听从命令,往外走去。
“等等,”林凌合上手上的文件夹,平静的道,“叫小孟进来。”
秦莫川让她出去,分明是有话单独要跟林凌说,这会还叫孟文雨进来?
周明佳犹豫着回头,看到林凌锐利泠然的眼神后,就不由眉心一跳,没多问的应下出去。
随后,孟文雨便敲了门进来,见到两人都在,还有些小心翼翼。
“林总,你叫我?”
“恩,”林凌把刚刚周明佳整理好的会议记录丢过去,“你好好看一看,再做个总结出来。”
“是。”孟文雨拿上会议记录,正要出去,就又是被叫住。
林凌低下头,不容拒绝的道:“就在这里做。”
“啊……?”孟文雨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边
的秦莫川,犹豫片刻后,就还是坐到了林凌办公桌旁边的小办公桌,埋下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钻研起这会议记录来。
秦莫川见状,漠然一勾唇,笑意冷冽刺骨,他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是林凌刻意如此,经了昨天的事,对他已经有些草木皆兵。
中午在停车场时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他早该想到,错失了昨天好好交谈的机会,之后便难了。
他静坐片刻后,便还是起了身离开,还不忘重重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孟文雨吓得一个哆嗦,手上的笔拐了个弯,毁了一张好端端的纸。
林凌转头无言看她,随即轻叹着道:“出去吧,让佳佳通知一下财务部和人事部的总监,四点上来做总结汇报。”
孟文雨立即起身应声出去,关上门的一瞬还不由松了口气,随后神色就不免有几分怪异。
总裁和副总裁之间这奇怪的气场,还非得把她叫进去夹在中间……看着不像是单纯的权力争夺啊。
而她在想什么,林凌自是不会在意,也没空去在意。
这个位置坐上来容易,要下去也不难。
这回她能钻秦莫川的空子上位,下回,他也能钻空子重新拿回该属于他的东西
。
股份这东西,有时候还真不能完全依靠,还是得有实力,才能坐稳。
一下午几场会议开下来,见过集团上下各个部门高层,又请了于中阳来增加她的权限,档案室资料库以及监控室等等之类需要指纹验证的地方,她通通都拥有了最高权限。
曾经想方设法潜入的地方,如今也不过是随便就能进去。
打发了刘姐先下班,林凌独自一人进了最里面的机密档案室,里面依旧如初,毫无变化。
她什么也没去翻看,直奔最里面的那个柜子,重新翻找有没有关于她父亲林文瀚的蛛丝马迹。
但结果很显然,秦耀东早就将当年的资料档案,连同她父亲相关的一切都给抹掉了,留下的只是一点再书面不过的东西,放在了帝豪集团的创办史中。
就好比当年帝豪集团摇身一变,便成了毫无黑历史的新兴大型企业,人人只知秦家,却从不记得那个背了黑锅失去性命才换得如今光彩的林文瀚。
如果她当年没有活下来,而是随母亲沉入大海,尸骨无存,那么父亲的牺牲,就更为悲哀可笑了。
简直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还不得好报。
一直在档案室里待到快八点,林
凌方才黯然离开帝豪集团,独自驱车上路,漫无目的的不知去往何处。
回自己的住处毫无意义,终究还是只是她一个人。
和宋月清去逛街,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怕是撑不住。
去找乔尼和莉娜他们,又觉得不好将不好的情绪带过去发泄。
还有季青林……想到他,林凌就不由更是扪心自问,付出那么多代价走到这一步,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险些闯了红灯,一个激灵后,就连忙踩下刹车,停在了安全位置。
收敛心神,林凌拿过手机看了眼后,就不由微微怔住,随即才换上蓝牙耳机。
“找我有事?”
“今天心情不好?”贺湛那边有隐约的水声,配合他那清冽干净的嗓音,意外的能安抚人心,“后面跟了好几条小尾巴都是没有察觉,我很怀疑你能不能真的驾驭好那把家伙。”
林凌心头一紧,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却是并没急着回头看,只是低声道:“是赵政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