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东脸色已经彻底黑了，随手一挥，将沙发旁的花瓶给挥落在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四分五裂的瓷片到处乱飞，吓得赵兰不由惊呼一声，躲在了秦莫川背后。
“你这个泼妇，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我与文翰如亲兄弟一般？而且他万般叮嘱，托我照顾她们母女二人，若不是凌容恨我，她们也不至于独自住在那种小房子里！你这个嫂子非但没有对她们做一点好事，还几番迫害，当年你拿莫川和莫河来威胁，我才没有对你怎么样，现在两个儿子都大了，你既然对我信不过，诬陷这个诬陷那个的，倒不如趁早离婚了事！”
“离婚？”赵兰面色白了白，忽然抓紧秦莫川的衣袖，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妈！”秦莫川眉头紧皱，将赵兰横抱起来，“父亲，我送妈去医院。”
秦耀东转过头去，并不看赵兰，沉声道：“去吧，她也就这一招，百用不厌了！”
秦莫川脚步微顿，随即才大步离开，办公室的门都是无暇去顾及关上，之后还是守在外面的孟文雨小心翼翼的上前关好。
林凌泠然转过身去：“董事长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慢走不送。”
她还没跟他们
夫妇二人算过去的账，倒是先被倒打一耙，泼了一身的脏水。
就算秦耀东是站在她这边的也毫无意义，如他所说，凌容恨他，她这个做女儿的，难道还能不恨他？
“小凌——”秦耀东神色缓和了几分，看着她，脸上眼底都是满满的愧疚，“是我对不起你爸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如果真的放不下这份仇恨，就都冲着我来吧。不管是让我死，还是送我进监狱，我都毫无怨言。”
林凌冷笑了声：“好一个毫无怨言，你如果当真有心赔罪，早该去做了，还推给我让我来选，怎么，以为我会不忍心！？”
秦耀东一时有些无言以对，片刻后，才沉重的叹了口气：“当年你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很多事，都并非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够了，”林凌冷声打断，“董事长，我还有事要忙，没空招待您。再说了，您不去看看尊夫人是死是活吗？”
这便知道，他这时候无论说什么，她都是不会相信，毕竟赵兰才那样没脸没皮的闹了一出，又提及了已故的林文瀚和凌容，她心里多多少少都是会有点难受。
秦耀东重重一叹：“好吧，你先忙，注意休息，别太累
了。”
说完，他便才转了身离开，背影很是沉重。
林凌站在办公桌前，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掐入肉中，却完全不觉疼，眸底冷冽一片，里面有憎恨，还有深藏着的伤。
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着秦莫川的面打了赵兰，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那无比陌生的情绪，还有走之前都未看她一眼，都已经足够表示，他对她，重新认识了，并且可能会因此正式深恶痛绝。
“呵呵……”
想必赵兰也是吃准她不会再客气，才故意恶言相向，表现得毫无风度，就为了逼她在秦莫川，甚至几位副总及其夫人面前失态，她之前才辛苦打下的基础，在那一瞬，就又回到原点。
不过打了就是打了，林凌自是不会后悔，这一巴掌，她老早就想替母亲打了，打完之后，简直畅快淋漓。
和秦家之间，也该彻底决裂，而不必再顾忌这顾忌那了。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将林凌拉回现实来，她恍然松了手，看着手掌心的红印一垂眸，随即才恢复平常模样的转过身去。
孟文雨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道：“林总，外卖到了。”
“……”林凌一扶额，“拿进来吧。”
虽然已经
全无胃口，但下午还有的忙，晚上还有场硬仗要打，到那边去吃就自是不大好，所以还是得硬吃下去。
孟文雨将外卖餐袋拎了进来，在茶水间那边一一摊开，还替她倒了杯水。
“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吓人？”林凌有几分疲倦的落座，似是自说自话一般的一笑，“或许该装得柔弱点，让别人认为，我才是被欺负得那个更好一些。”
“林总，”孟文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道，“其实我们都能看出来，是董事长夫人有些过分了，集团很多人都在传，是林总你费了不少力气请了美国的著名心脏专家过来替秦少爷做手术，也是因此，匹配的心脏才很快找到。至于分手，也该是秦少爷来找你算账才对，你又没有对秦家做出什么伤害，或是骗取钱财的事。”
林凌听着不由笑了：“不用安慰我，在这件事上，错的人是我，无可否认。我知道，集团更多的人在传，我工于心计，竟然能想到去拿一个心脏病人做跳板，兜兜转转坐到这个位置上面来。”
如今还出了这种事，只怕对她的抵触会更大。
只能希望拿下手头这个项目，让别人对她无话可说了。
孟文雨看她
笑了，便才松了口气，又安慰了她几句，才自觉的退出去。
吃完午饭，林凌便还是去到休息室里暂作休息养神，翻来覆去没睡着后，就干脆拨了乔尼的电话。
那边过了一会才接，声音还有些模糊慵懒：“林，你好歹给我条活路，昨晚我通宵打游戏，天亮才睡呢。”
昨天下午还困得要死要活，晚上又通宵打游戏？
林凌无言：“你就是太闲了，我之前拜托你查二十多年前的新闻，有没有什么结果？”
“嗯？”乔尼这才清醒了几分，“噢，我差点忘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亲自看吧，我看不太懂。”
林凌想了想，道：“明天晚上我看情况过去吧，顺便再帮我查查六年前的新闻。”
乔尼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林，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刚那一出，还算不得是什么事。
摇头一笑，林凌轻声道：“没事，你再睡会吧，别忘了吃饭。”
下午下班的时候，林凌故意多拖了一会，等差不多快七点时，才在夜色降临之中，离开了帝豪集团大厦。她沿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