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突如其来的一吻，使得林荔耳垂发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Lily.”
“我叫 Lily。”
林荔抬头看向他，脸上的热气仍未消散。她已懒得和周边人争辩叫起来总是发音古怪的中文姓名，干脆随意地给了他这个发音相近的英文名。
“啧——”
“Lily.”
“一个好名字。”
“Lily.”
“Lily……”
Jerome 将这个名字用着各种古怪的音调，反复嚼了数遍，却总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无解，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实验。
“多么甜美呐。”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紧绷着的脸部肌肉突然放松了下来，眼中掺杂着几分眷恋。
“但是——”
他突然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
林荔听见他指缝间泄露出那阵似笑非笑的疯癫，如同痛哭般的呜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咬牙切齿地说，“Lily，我恨这个名字。”
林荔看着眼前的男人骤然暴怒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她先前情绪上的紧张如今已经完全精神上的疲惫所掩埋。她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自救。她的内心无悲无喜，只是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
只是现实总是出人意料。
“你说对不对啊，我的哥哥？”
Jerome 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她。
他转身看向坐在右侧，那位西服笔挺，和他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容貌未毁的红发男子，拿起话筒，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
“每个家长都不会承认，但每个人都是偏心的。‘’
“看！”
“我的哥哥，Jeremiah，完美小孩。”
“那个自己打扫房间，每天乖乖做作业，又没想要杀谁的孩子。”
一边说着，他散漫地踱着步，走到 Jeremiah 跟前，掏出口袋里的□□。
“他被有钱的父母领养，去了最好的学校，然后去了最好的大学。”
“而我呢，我生活在马戏团里，母亲是个抑郁的酒鬼，每天还得打扫大象粪。”
“你们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大坨吗？”
他气势汹汹地冲着台下大倒苦水。
“拜托！”人群熙熙攘攘，冒出一堆稀疏细碎的嘲讽，似乎是对这场演到现在的家庭伦理剧感到厌烦。“谁在乎这个？”
“是的，谁在乎？”
Jerome 并不在意这些喝倒彩，自顾自地承接着说，
“亲爱的哥哥，我本来根本不想计较这些事情。”
“但是我知道——一件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
“你和我一样疯狂。”
他解开了束缚着 Jeremiah 双手的锁扣，将刀递给了对方。
“还记得我的 Lily 吗？”
“你不该夺走她的。”
Jerome 露出一个愤恨痛苦的表情，他指责着眼前的男子，目光狠戾。
“你让我所爱的一切远离我。”
“你知道吗？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液。”
他恶狠狠地用力戳了一下眼前哥哥的心口，挑衅般地说道:
“你是一个凶手，那是你的本性。”
“来吧，杀了我。”
“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林荔沉默地观察着眼前的 Jerome，他唇角上扬，侵略性的笑声弥漫在整个舞台，如同不可一世，无人能敌。
可她暗自却想，他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实则好似一击即溃。
***
Jeremiah 坐在椅子上，听着他的弟弟碎碎念的抱怨，露出不屑掺杂着不甘的神色。忽然间，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握紧手中的利器，意将 Jerome 扑倒在地。
可 Jerome 早已找好时机。他干脆利落地一拳砸在哥哥的脸上，开心地笑了起来，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 Jeremiah 被打趴蜷曲成一团，仿佛短暂地获胜了一场亘古艰难的比赛。
他用力地踹着 Jeremiah 的小腹，发出肆意妄为的咯咯笑声，Jeremiah 越狼狈，他便越兴奋。
"You know, I love you."
"I love you."
他这么说着，就像从前在马戏团时母亲动辄踢打他时所做的一样。
***
远处，Havery Bullock 再次回到了台下。他风尘仆仆，担忧地问着 James Gordon 警探目前的现场状态。
“不太好，我们狙击手被毙了。”Gordon 眉头深锁，对 Havery 说道，“去屋顶上，能干掉几个是几个。”
“好，不过有个坏消息。”Havery 拍了下搭档的肩膀以示打气，“稻草人让韦恩实验室的化学家调好了笑气，现在载着它们的飞艇要过来佩斯利广场这边了。”
“所以他在拖延。” Gordon 终于了然，眉间舒缓了几分。他一向摸不清楚 Jerome 这样的疯子罪犯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他想要一大群人在这里，他要在这里放疯笑气。”
但当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比他想象得严重，Gordon 面上随即而来的是难被掩盖的惊恐，他高声对周边的警员宣告道：
“我们要疏散群众，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他表情肃穆，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打开保险栓，长吁一口气，瞄准了 Jerome 的位置。
他说：“是时候该结束这场疯狂的闹剧了。”
广场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