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说得极为强硬,让陈泰听的双眼放光。
自家妹妹,总算是想明白了!
这样一来,他今后也不用顾虑妹妹的颜面,只要是想了,随时都能揍这孙子一顿!
而易长庚则是脸色难看无比。
他知道,陈柔这一次是认真的。
还是那句话,他虽然恨不能一脚将这悍妇踹开,但眼下的他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所握有的权柄,都让他没这个底气。
一旦这个时候与陈柔分开,他将彻底失去将军府这座靠山,甚至还要遭受对方的打压。
用屁股想,易长庚都知道后果是什么,他又怎么可能有这个勇气。
强忍心中怒火,易长庚闷哼道:“夫人,你这是何苦?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是不为了咱们自己考虑,也总要为儿女考虑吧?”
“宝剑那事,的确是为夫不对,为夫疏忽了,所以这才特意过来向岳丈请安赔罪。”
“这一切都是为夫的错,待为夫求得岳丈原谅以后,咱们就回家吧?”
“那什么休与不休的事情,以后可不要乱提,提多了伤感情。”
陈柔快被气疯了。
她气得不是易长庚的无耻,而是气自己有眼无珠。
当年的她,怎么就那么傻,会嫁给这么一个人间败类!
宝剑的事情他说自己毫不知情,陈柔第一个不信,单这件事他就没资格再叫自己的父亲为岳丈。
除了这个,他还有脸提什么儿女、夫妻感情。
这么多年,他在乎过自己的骨肉吗?和自己有半点感情吗?
“不必多言!”
陈柔面色冷冰:“这休书,是下定了!”
丢下一句话,陈柔翻身回府,片刻的功夫就拿着一封休书走了出来,甩在易长庚脸上。
“签字!”
这一刻,陈柔终于恢复成了当年那个神采飞扬,高傲自信的大将军府小姐的模样。
陈家,本就满门忠烈,是大乾的军方柱石,地位尊崇。
想当年包括皇族在内,有多少公子哥追求过她,结果自己就是被这么一个无耻败类给哄骗了。
往事不堪回首,陈柔也不愿再想那些痛苦的回忆,此刻的她,只想彻底脱离这摊泥潭。
被甩了一脸的易长庚脸色青紫,他紧攥着双拳,咬牙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世间,哪有女子休夫一说?即便女子遭受夫君抛弃,那也是常伴青灯古佛无颜见人,你竟堂而皇之的做出这等荒唐事来?”
“没有又如何?今天,我便开了这个先河!易长庚,你记住了,是我陈柔休了你!”
陈柔霸气十足。
易长庚被怼的连退了数步。
“你……”他强咬着牙,还想与陈柔辩驳,但在看到对方那冷冰的眸光后不由的心中一寒,只能转移目标,对最为柔弱的易倾舞怒吼道:“孽障,你是死人吗?”
“看不到你母亲正在气头上?也不知道劝上一劝?别忘了,你姓易,是我易家人!”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结果自己生这东西,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如果倾城在这里,绝对立刻冲上去安抚陈柔,然后帮着他把这悍妇给哄回去。
被怒吼的易倾舞娇躯一颤,将头深埋,对这个父亲算是彻底失望了。
而易晓天则跃跃欲试,恨不能易长庚见易倾舞不吭声,将火力都倾泻到自己的身上,那样也准备多时的各种符咒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不至于向现在这样,因为母亲占据了上风就只能在一旁吃瓜看戏。
虽然,这样确实也挺过瘾……
“你还等什么?怎得?这是没有桌子,不习惯写字吗?”
陈泰火上浇油,或者说是幸灾乐祸的招呼起来:“来人,给易国公搬张桌子过来,让他和离也离的舒舒服服。”
易长庚快吐血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离也离的舒舒服服?
他悲愤至极,但又不敢对着这一家子发泄,只能忿忿不平的质问:“大哥,你就这么想我与你妹妹离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就不考虑你妹妹的名声吗?”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
陈泰眼睛都不眨一下:“甩了你,我妹妹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自己家里,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至于说名声,这不是明摆着吗?被休的人是你,我妹妹名声能有什么影响?”
“行了,别废话,赶紧签字,不要不签,可别怪我压着你签!”
如果没有这些话,易长庚在冲动之下,没准还真就签了。
但被这么一刺激,他算是彻底压抑不住心头火气,当即就掀翻了桌子:“做梦!这字我是不会签的,你们休想让我被外人耻笑!”
只要他死赖着不签字,那陈柔一辈子都是他易家的媳妇。
“给脸不要脸!”
陈泰眸光一寒,就要对易长庚直接动手。
不想,易长庚却是忽然大喊道:“老二!你就这么看着吗?”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同样在府内的易晓峰怎能不知道,不过他一直都躲在一旁没敢现身。
被父亲点名,易晓峰无奈之下只能低着头走了过来。
毕竟,他是易家子孙,那个无能狂怒的是他生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老二,你快劝劝你母亲,你看她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便闹着要与为父离婚,她这是想拆散了这个家啊!”
易晓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
而这一幕看在陈柔眼中,让她很是心疼。
与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大姑娘易倾舞,还有那个野小子易晓天不同,这小子从小就接受易家教育,对这个父亲还是很尊重的。
自己踹了他是痛快,但对这个二儿子,终归还是有些亏欠,甚至可能影响到他未来的官声、前途。
易晓峰并未留意到母亲的神色。
他艰难的看向易长庚,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