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祁年开门就见林听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她笑着跟他打招呼,像清晨的阳光,很有感染力,“你起来了?我做了早饭,坐下吃点吧。”
他看着桌子上的速冻包子和油条,以及瓶装牛奶,微微蹙眉。
全是碳水,连一点优质蛋白都没有。
要知道他平时吃的早餐可是必须营养均衡的,水果蔬菜和牛奶是基本,而且必须是果园应季水果和自家庄园种植的有机蔬菜。
“早餐就吃这个吗?”祁年眼中难掩嫌弃和不理解。
“起晚了,随便对付一口吧。”
林听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起床就有现成的饭吃,还嫌弃不够丰富?
林听看了眼手机时间,要来不及了,急忙拿起牛奶一饮而尽,将剩余的大半个包子胡乱塞进嘴巴里,然后背起包就准备出门。
“我给你微信转了一笔钱,你今天要去面试,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身上不能没有钱。”
“不用。”
祁年看着林听转来的三千块钱,还没等他点退回,林听一伸手就快速点了收取。
根本就不给祁年拒绝的机会。
“你如果觉得这个钱不好意思收,那就当我先借你的,等你找到工作发了工资再还我。”
“谢……谢……”
祁年剩下的一个谢字,夹杂着关门的声音掉落到地上。
他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
三千块,不过是他银行卡里可以忽略不计的零头。
他之前从未把千元跟钱划做等号,但是今天他第一次觉得以千元为单位的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因为这是他活了三
十年。
第一次有女人担心他没钱花,给他钱花。
下班后,林听打电话给林琅解释了祁年破产的事。
两姐妹刚说没两句,客厅就传来李萍的催促声和二宝的哭闹声:“林琅,你女儿又哭了,吵得我头疼。”
“妈,舟舟可能是尿了,你给她换一下尿不湿。”
李萍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对于舟舟的哭声充耳不闻,林琅喊了好几声,她都装作没有听见,她只好仓促地挂掉电话。
“听听,先不跟你说了,舟舟又哭了,祁年破产的事我知道了,你姐夫那还有一些存款,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
挂完电话后。
林琅急忙将舟舟抱起来。
“妈,我刚刚在跟林听打电话,舟舟哭了你不能哄一下吗?”
“孩子哭就让她哭,一哭你就抱,以后不好带。”
李萍一脸的事不关己。
她这副模样,林琅早就心有不满了,说是来照顾她坐月子,却一顿正经饭都没做给她吃过。
曹志亮在的时候,她就假模假样关心她几句,他一上班,她就原形毕露,大手一甩,各种刁难。
林琅实在忍不了了。
“妈,你回老家吧,你在这里我还得抽出精力照顾你。”
李萍一听要赶她走,将手机一扔,火气蹭得就上来了。
“你要赶我走?”
林琅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在这里也不帮忙,整天就只知道玩手机,一让你做什么,你就说头晕,我还得照顾你。”
“你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我儿子娶你回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替他尽孝心
有什么问题?”
李萍话语中皆是理所应当,配上尖酸刻薄的嘴脸,像是要吃了林琅。
“可是我还在坐月子啊。”
林琅想要跟她讲道理,她就立刻摆出一副蛮横无理的模样,此刻曹志亮正好出差回来。
他刚进门,李萍就哭着跑去告状。
“儿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你娶的好媳妇给欺负死了,我好心过来照顾她坐月子,她嫌弃我做饭不好吃,非要自己做,我帮她照顾孩子,她又嫌弃这嫌弃那,现在还要赶我走!”
在她的一顿添油加醋下,林琅变成了恶毒媳妇的模样。
“你要赶妈走?怎么回事?”曹志亮上来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
“我没有……”
林琅百口莫辩,黑得已经让李萍说成白的了,曹志亮又是极度愚孝之人,她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望。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事实如何就直接站在他妈那边。
她索性就不说了。
“随你怎么想,我要去给舟舟换尿不湿了,还有了了的舞蹈班要续费了,下个月的生活费也没了。”
林琅说完就转身往卧室走。
曹志亮刚到家,就是哭闹声,本就糟心得很,林琅还张口就要钱。
“不是才给过你三千的生活费吗?又用完了?你不工作不知道现在赚钱有多难,就不能省着点花?”
林琅感觉可笑极了。
省着点花?她都恨不得一块钱掰开当做两块用,在最低工资六七千的江城,曹志亮口中的三千块生活费,已经是月初的事了,要不是林听偶尔补贴她,下班会经
常买菜回来,这三千块根本不够用到现在。
在曹志亮眼中,这三千简直比三万块还耐用。
她不光要用这点钱负责一家子吃喝,还要交水电物业,各种生活用品,以及二宝奶粉,大宝学费。
冰箱里,她买给孩子一周的零食,被小叔子一天就炫完了,李萍还把林听买来给她追奶的土鸡和野生鲫鱼,偷偷拿去给大姑姐补身体。
这些她跟曹志亮说过很多次。
然而每次得到的只是敷衍了事,他只会做一个孝顺的好儿子,维持着家庭的表面和谐,遇到问题只会说:“我妈没什么文化,过了一辈子苦日子,把我们姐弟几个养大不容易,你别跟她计较,再说,她是拿给我姐吃,又不给是别人。”
每次都是这种结果。
她累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曹志亮身上,祈求他主持公平,倒不如直接无视,不抱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