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蔻情绪激动的替江遇鸣不平。
她不忍心看他的炙热爱意,无人知晓,更不想他每天都只能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林听给他发信息,从白天等到黑夜。
他对麻药过敏,清创缝合时,疼到额头青筋鼓起,却只能靠看她的照片来缓解疼痛。
从江遇住院开始,妮蔻便以护工的身份照顾他。
她照顾了他多久,他就那么痴呆地看着手机看了多久,然而林听却一条信息都没给他发过。
林听被迫接受着这些信息。
她呆愣在原地,眼中充满了困惑,整个人思绪都是混乱的。
这些她都不知道,江遇也从未跟她说过。
“我不知道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
林听满脸愧疚,一步一步艰难地向江遇床边走去。
“你不需要知道。”
江遇低垂着眼眸,整个人的情绪都是低落的。
他为他的听听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求得回报。
7年前是这样,7年后亦是如此。
“伤在哪里?”
林听抬起手想要去掀开他的被子,查看他的伤口。
“都过去那么久了,伤口早就愈合了。”
他将被子掖得更紧了些,脸上的表情故作轻松不在意。
“是愈合了,但他不听医嘱,天天喝酒,导致脾脏破裂,粘连,每
次出院没几天,就又喝酒导致出血,已经进了好几次医院了。”
妮蔻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全部一股脑都告诉了林听。
她看向江遇,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惨白,看起来病恹恹的,跟她记忆中朝气蓬勃的少年截然不同,如今的他形同枯槁。
心如刀割。
愧疚感让林听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鼻尖酸涩,眼圈瞬间便泛了红。
“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
江遇将头埋得低低的,对于林听的问题,他选择了沉默。
他总不能说,因为她寸步不离地照顾祁年,他嫉妒,心痛,懊悔,自责。
因为爱而不得。
因为晚了一步,他便晚了一辈子。
“别听她胡说,不过是一些正常的后遗症,我休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
江遇笑容和煦地看向林听。
那个笑与年少时樱花树下的他一模一样,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一直在骗我,7年前那次你就骗我。”
林听声音哽咽着,眼泪湿润,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滑落。
“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7年前,如果我知道你是因为救我,才选择离开,我一定会等你,可是……阿唯,对不起,我不知道。”
林听越说越哭声越大。
她哭的不只是今天,也哭错过彼此的他们。
江遇眼眶湿润。
抬手想要揉她的头发安抚她,那双手却在快要触碰到时,停了下来。
他已经没有可以这么做的身份了。
“不怪你。”
“阿唯,对不起。”林听抽泣着,双肩颤抖着。
江遇知道林听这句对不起指的是什么,眼底的光再一次黯淡下去。
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努力挤出一抹笑,似冬日的阳光,看起来温暖,却感受不到暖意。
“都过去了。”
他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想要给她擦眼泪,却在即将触碰上的那一刻,微微停顿,将手中的纸巾递给了林听。
“擦擦眼泪,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我一受点小伤你就哭鼻子,也不知道那个能徒手抓蛇,一个人就掀翻整个村的野丫头,为什么就见不了血。”
可是现在的他并没有流血。
江遇说到这句话时,回忆瞬间犹如子弹上膛,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一枪。
原来她怕的从来都不是血,而是他受伤。
他现在才明白。
这个女孩,曾经那么爱过他,只可惜,命运捉弄人,他把她弄丢了。
苦涩感顺着血液流进四肢百骸。
他敛了敛眸子,将心中的酸涩往下压了
压。
“听说你跟祁年要复婚了?”
“嗯。”
林听微微点头。
对于江遇,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可他想要的,她更是清楚,她已经给不了了。
“挺好,祁年他值得你托付终身,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会。”
江遇下了逐客令。
林听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躺下,并且背对着他。
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那你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
林听转身,走了几步,声音沙哑地叮嘱了一句。
“别再喝酒了。”
病床上躺着的江遇,没有再给她回复,只是那被子微微抖动着。
林听走后。
妮蔻站在病床前,她知道江遇一定是在哭。
她从未见这个男人哭过,她戴口罩假扮护工照顾他的这些时日里,不打麻药清创,他都没有哼一声,更没有掉一滴眼泪。
今天只因为林听哭了,就让他如此伤心。
“江先生,你别伤心了。”
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被子。
“出去!”
男人震怒的声音传来,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着汹涌的怒火。
她第一次见这副模样的江遇。
惊恐之下,她本能地后退一步,屏住呼吸,直直地定在那里。
几秒之后,她才声音颤抖着
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对林听做的这些,无人知晓,我不明白,你明明那么爱她,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