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吃这些,长大了竟然也没什么兴趣。
在走出便利店之前,一切都还很顺利。
及川彻把雪糕举在眼前,仔细盯着外包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么珍惜,他又把雪糕往脸上贴了一下,留下冒着凉气的水珠。
世礼笑他:“怎么会这么舍不得?”
及川彻义正言辞道:“不舍得,万一又被收走了怎么办,我会哭的哦。”
世礼也没想到他这么有执念,心里虚虚几分:“那要不我还是——哇啊!!”
承诺还没说出口,人却已经倒下了。
世礼摔了一跤——
因为便利店门口没能即时处理的水渍。
突如其来的腾空让她叫出最有中气的一声,好消息是手在慌张中撑住了没有面朝地,坏消息则是膝盖撞在一旁的货架边角,划拉出几道新鲜的伤口。
一直以来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世礼,从未想过只是开始锻炼、身体变好而太过得意,导致粗心摔了跟头。
更没想到短暂的运动生涯中,第一次受伤竟然和运动无关。
……真是奇耻大辱!
“世礼!”
及川彻想拉她起来,她恨不得捂脸,简直丢脸死了。
她被扶到便利店外面的便民椅坐下。
这一跤惊动店员,店员自知是自己的失误,连忙道歉,还送了他们一个伤口处理包。
膝盖的伤口不脏,只是有些深,血顺着小腿留下来。
世礼想要自己来,及川彻不让。
她还想要争一下,可看见他的神情之后,就放弃了。
“阿彻……”世礼弱弱地,“我真的没事。”
及川彻抿抿嘴,只是拿沾湿酒精的棉花处理伤口和血迹,紧紧贴住小腿往上,冰凉的触感让世礼忍不住颤了一下。
然后用新的棉花放在伤口上——轻轻的,但世礼嘶了一声。
原来不是不疼,是刚才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看吧,”及川彻抬眼看她,“还说不痛吗。”
世礼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小心点头。
很难形容刚才及川彻的表情,没有往常一样的轻松不着调,也不是责怪,反而有几分紧绷,像是在憋着什么,莫名有点气呼呼。
世礼觉得指尖有些发痒,不受控制似的伸出去想要戳戳他的脸,以确认是不是会像河豚那样漏了气。
不过还没碰到,及川彻把伤口就处理好了。
“先别动,世礼,”他没注意到世礼匆匆收回去的手,“脚踝也肿了,你啊,没痛觉的嘛?”
胡说,明明是膝盖一会儿凉一会儿痛,注意力被转移了。
世礼把狡辩吞进肚子里,嗫喏道:“也、也不怪我呀。”
及川彻:“……嗯,怪我。我要是多拉着你一点,也不会摔得这么狠。”
话里间全是自责。
世礼终于读懂他的情绪,呆愣地看着他进去便利店,又拿了两个冰袋出来。
椅子只能坐一个人,及川彻就站在旁边弯腰为她处理伤口,现在伤在脚踝,他只能蹲在世礼腿前。
他问世礼借了发圈,套住脚踝,在两边塞上冰袋以用来冰敷,这样就不用一直拿手扶着。
及川彻的动作很温柔,完全看不出在球场上的果断和爆发,甚至还有些迟疑,想怎样才能不弄痛她。
世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呼吸都轻了几分,似乎是意识到面前之人的对自己的看重。
……心底,有什么正在脱离桎梏,摇摇晃晃,想要上升。
及川彻处理好所有,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世礼的表情,愣了一下。
“哎,”他歪头笑了一下,终于是有了松活一点的表情,“怎么这么心事重重的。”
“难道被我吓到了?对不起啦,刚才我太担心了。”
及川彻把锅揽在自己身上,手指还是僵硬的,他去戳世礼的脸颊。
“你看,都冻僵了!要好好感谢我,我可是不会轻易对别人这样……啊。”
最后一字“啊”几乎是气音。
因为世礼别在耳后的长发散落下来,轻柔扫过他的脸,然后在肩膀落下,像是一片羽毛的降临。
世礼问道:“所以……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吗?”
及川彻没有马上回答。
他已经完全走神了。
从见得第一面开始,他就知道世礼的头发养得很好——极黑极浓,在阳光下会有丝绸般的色泽,那天晚上他错过她的肩膀,手指被她的发尾缠绕,又很快地被溜走了,只剩下浅浅的花果香味。
现在这样的香味清清的淡淡的,萦绕在他的鼻前。
他有些后悔,不该借走世礼的发圈,这样她的头发也不会因为低头散落,及腰的长发快把及川彻两侧遮住,他甚至觉得,自己被世礼锁住了。
被关进她的世界里,出不去动不了,只能怔愣看着她的眼睛,去数她长长的睫毛。
有什么在怂恿着他,他张张嘴,这才缓缓地:“是——特别的。”
及川彻不再忍耐,于是他直起背,抬起下巴,单膝跪地借力,虚虚搭在肩膀上的发丝滑落。
然后亲吻了他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