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姥姥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聂谨言凑近看了一眼,果然她满脸都是淤青伤痕。
他紧握着拳头脸色很难看,正准备冲进去,停住,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嘟嘟嘟——”
“喂,小瑾言,怎么了?”
沈南柯正好完成这幅画,抬头捏了捏脖子靠在椅子上,慵懒的声音响起。
聂谨言深吸口气,“妈,姥姥在医院,她又被打了。”
话刚落,他就听到了对面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他心头一跳,接着就是他妈的骂爹声。
“老畜生,进化论怎么就没把这狗东西进化了?!”
“”虽让人哭笑不得,可聂谨言感觉绕在心头的阴霾慢慢散去。
果然,什么情况在她面前都不算事儿。
沈南柯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当着孩子面骂人了?
算了,骂都骂了。
正好也让他知道家暴的都不是好东西。
“行了,你在外面等着,不要让她看到你,也不要进去,我马上就到。”
沈南柯说完,聂谨言听到了一声关车门的声音,电话才挂断。
他松了口气,听话的躲到了楼梯间。
坐在台阶上发呆。
沈南柯今天实在是保持不了良好形象,她骂骂咧咧进了医院,按照聂谨言给她发的消息直接去了八楼。
她没有先去病房,而是先找到了楼梯间的聂谨言。
看着小孩脸上的恍惚,沈南柯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
动作轻柔,声音却略微暴躁。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瞎想什么,在外面等着我,我先去看看她,不叫你不准进来。”
然后狠狠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沈南柯才离开。
她转身后,自然没有注意到,聂谨言一直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眼眶泛红。
剧情里关于聂谨言小时候的描述不多,只简单的写到‘母亲因他自杀而亡,父亲出车祸而亡’,再没有其他。
可沈南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好好的孩子如果真像剧情里说的,那么聂谨言对自己的母亲应该就是愧疚心理,而她的出现正好补缺这个位置。
可能会造成两个极端——
要么聂谨言对她极度依赖,将对亲生母亲的愧疚转移在她身上。
要么就是极度厌恶,不想让人取代他母亲的位置。
可他的表现告诉沈南柯,他好像只对生母的死有些愧疚,但更多表现出来的是厌恶。
厌恶深处还藏着一丝惧意。
而且当初不叫她妈妈,更多的是因为聂谨言讨厌这个称呼。
这让沈南柯很疑惑,不仅是他,连聂清柠也是,小姑娘之前唯唯诺诺的。
显然是小时候造成的。
至于原因,应该是被人忽略,可她的胆小之下隐藏起来的是一种‘识相’。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孩子不会平白无故懂的。
只有经历,逼她成为这个样子。
所以,他们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南柯收回思绪,推开病房的门,惊到了里面的人。
沈家多少还是个二流世家,要个单独病房的钱还是有的,所以里面只有罗兰一个人。
她看到沈南柯后,放在被子里的手动了动。
脸上表现出明显的惊慌。
“柯、柯柯,你怎么知道我、我在这里,你、你怎么会来?”
沈南柯把门轻轻关上,盯着罗兰,把她看得眼神躲闪起来。
“他又打你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罗兰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不,没什么,他、他就是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又拿这种借口骗你。”沈南柯冷嗤一声,“你后悔了吗?”
“什么后、后悔?”
罗兰不自在的躲开她的眼神。
“我从小就和你说过,你不想过了可以离婚,我会想办法作证是他的错,所有钱都会判给你足够我们的生活,你非说我年纪小,做的不得数。可我十八岁那年又问过你,你还是不同意,现在呢?我最后一次问你——”
“要离婚吗?”
沈南柯前面的话是替原主说的,后面是她对原主的交代。
事不过三,她不想在这件事儿上和他们过多纠缠,所以一切决定权在罗兰自己。
罗兰低着头,手指掐进了手心不自知。
“逼我为什么逼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
她嘴里不断呢喃着,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整个人陷入自己的情绪中。
看似歇斯底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拒绝。
沈南柯眼眸一深。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开始都舍不得,现在就能舍得离婚了?
“好了。”沈南柯走过去,将纸巾递给她,“你不愿意就算了,去洗把脸。”
罗兰接过纸巾低着头进了卫生间。
这时,她被子下什么东西振动了一下。
沈南柯扫了一眼卫生间,掀开被子,就看到了里面的手机,以及上面的页面消息。
她冷笑一声,将被子放下。
沈南柯坐了一会儿,罗兰终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情绪稳定了些许。
“柯柯,对不起,都是我”
沈南柯伸出手打断了她。
“这话不用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的,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她作势起身就要离开。
罗兰果然着急的阻拦她。
“柯柯,我、我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你再坐会吧。”
她说完就看到沈南柯一双凤眸清凌迫人朝她射过来,宛如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透过层层迷雾,直直抵达人的内心深处。
在这双眼睛面前,罗兰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我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