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隐隐约约只能听到三人在夸沈南柯,但具体听不太清楚。
年长的是白老请来的鉴宝师黄祥,年少的是鉴宝师的孙女黄青青,两人并不认识沈南柯,说话自然没什么顾忌。
黄青青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小声吐槽: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准是她提前查过资料,故意在这里显摆。”
她知道自家爷爷没有说什么,那就代表沈南柯都说对了。
但她不相信一个小姑娘能有这样的本事!
她从小跟在自家爷爷身边,也不过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黄祥心里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交流会刚开始,他还是警告了两句。
“多说多错。我好不容易求着白老带你进来长长见识,你小心说话。”
黄青青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爷爷。”
沈南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她带着两小只逛了一圈,被虞景带着往交易区去了。
刚到地方虞景被叫走,剩下一家四口自己逛。
城堡里面很大,虞镇国专门隔出来一个地方,当做交易区。他特地找来一些古玩市场或者古董店的商人,借此机会推动古董行当的资金流转。
古董商人卖东西挣钱,然后挣下的钱按照一定的比例付给虞镇国"摊位费",互利互惠,皆大欢喜。
说到底虞镇国的本质还是商人,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古董商人他们也不讲究,直接扯一块布,把东西往上面一放,就地买卖,就像以前传统的买卖方式,又简单又有氛围感。
此时,沈南柯已经收罗了不少小物件,两小只看上东西还让她掌掌眼。
母子仨的大手笔引起了不少商人的注意。
有位老板眼珠子提溜转了转,率先开口,满脸笑呵呵地对着沈南柯一家四口招呼。
“四位客人,来我这里看看,我这可有不少好东西,保准有你们能看上的。”
沈南柯想着在哪看不是看,她就过去扫了一眼。真假参半,还算不错,她指了一个紫砂壶,让老板拿过来给她看看。
毕竟是古董,她没有直接上手,老板知道规矩。
为了客人看着方便,专门拿了个椅子放在上面展示。
面前的紫砂壶造型古朴大气,初步看起来像是明代的。
正如沈南柯所想,老板也笑呵呵地给她介绍:“姑娘有眼光,我这紫砂壶可是明代的,你看看这工艺多流畅,材质更是细腻、温润。”
老板见她看得仔细,又把壶拿起来,将壶底展示给她。
“你看着作者印章,标准的楷书,多规整。”
沈南柯顺着看了一圈,不动声色地问:“你这壶多少钱?”
老板伸了一只手。
旁边的聂清柠惊呼一声,“五十万?”
老板摇了摇头,“五百万。”
怪不得人家都说古董商,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不过这么能糊弄人的,沈南柯还是第一次见。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明代的紫砂壶确实值钱,知名度比较高的作者,像是明大彬执壶能卖到一千多万”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老板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见识。
不过有见识好,这丫头肯定心动,老板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沈南柯话锋一转,“但,名气不大的作者,撑死的买个几万,就你这壶上的名字在明代的大家中,我可没听过。老板你敢要五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不怕闪了舌头!”
更何况这还是个假的。
一开始沈南柯确实没看出来,但老板翻起壶底的时候暴露了。
有年代的紫砂壶,工艺线条流畅,接口处处理细腻。这个老板的紫砂壶正面看起来没问题,但他反过来的时候,底部连接处有一丝不平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如果是其他人大概率就被糊弄了,但沈南柯看到了细节。
老板被戳中了小心思,脸上闪过怒气。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明代的大家你认识几个,就敢瞎说?!”
聂君屹典型的"你说我我可以不搭理你,但你不能说我夫人",他挡在沈南柯面前,俯视面前的老板。
“我夫人能说出来,自然就是真的。”
那不就代表他说的是假的了?
老板气得脸都红了。
聂君屹冷冷斜睨了他一眼,拉起沈南柯的手,“走,夫人,咱们去另一边看看。”
而就在一家四口转身的时候,意外突生。
“咚!”闷闷地声音响起。
几人扭头,就发现被老板放在椅子上的紫砂壶,摔在地上裂开了。
老板先发制人,指着聂清柠。
“你这个丫头,你姐不卖就不卖,为什么把我的壶摔了?”他看沈南柯年纪不大,显然把她误会成了聂清柠的姐姐。
聂谨言皱了皱眉,第一时间挡在聂清柠面前。
聂清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明明都没有靠近,怎么就是她打碎的了?
想到五百万,她还是有些慌的,第一时间抓住了沈南柯的衣角。
聂谨言:“”
沈南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问:“是你打碎的吗?”
聂清柠立刻摇头。
“不是妈妈,我没有。”
“好了,我相信你。”沈南柯知道小姑娘很细心,这么问不过是确定一下。
她大概知道老板想干什么了。
强买强卖?
呵!
沈南柯按住了想出头的聂君屹,看向老板,“你说是我闺女打碎的,有证据吗?我还说你被我识破假货,故意打碎想按到我们头上呢!”
“”老板先是被这两声"妈妈"和"闺女"震住了。
反应过来,生气道:“放屁!我这东西可是我花了高价收的,我怎么会打碎?再说了,这可是我的五百万啊!”
他故意捂着心脏,好像真的肉疼到呼吸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