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那段时间好像是祸不单行。
聂老爷子撑着身体办完了聂蓉的身后事,就倒下了。
而聂君屹也因为重伤退伍,回来的时候整个聂家已经家破人亡。
那段时间,幸亏聂谨言兄妹俩被聂五叔照看着,不然即使这样,两人的情况还是很不好,对所有人的防备心都很强。
一是其他人对他们来说很陌生。
二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能依靠,还能相信其他人?
所以,聂君屹治好伤回来,接回兄妹俩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其实很生疏。
兄妹俩出事的时候才五岁,发生了太多事儿让他们很早熟。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聂君屹亲生孩子,一点不敢麻烦他,三人说是相敬如宾也不为过。
所以导致后来他们被王妈虐待,只是默默保护对方,什么都不说。
因为他们觉得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而聂君屹这里呢?
亲人接连去世,公司家里乱成一锅粥,还有外人的虎视眈眈。
同时他还得调查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人忙成了陀螺。
这么一查,查到了一直没出现过的成疏身上。当年他和聂蓉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聂君屹随便查查就知道了大概,自己亲姐变成那样,成疏功不可没。
而这个男人,甚至都没参加聂蓉的葬礼。
更别提管两个孩子了。
或许是报应,他外面的那个未婚妻流产了,伤心之下,未婚妻离开了京都。
成疏像个没事人一样,接受家里的安排相亲,还企图争夺聂家的财产。
可能是聂蓉对他的痴迷,让他有了什么误解。
觉得聂君屹不过就是个刚出炉的毛头小子,不足为惧。然而,就是这个毛头小子,让他们一家意外出了车祸。
这也就是京城流传下来聂君屹的传说——
消失几年回来后,以铁血的手段让得罪他的人家破人亡,让其全都消失不见。
知道内情的人根本不敢瞎说,也就导致传言越来越可怕。
他们猜测聂君屹可能把人弄死了。
其实没死,只是让成家人换了个地方,至于在这个地方他们是死是活,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之后两个小的再没有和别人提过小时候的事儿。
聂君屹也不知道具体细节。
只有慕白,在治疗聂谨言心理问题的之后,诱导他说出来过。断断续续的经历让慕白猜到了真相,只是作为心理医生,第一要义就是要尊重自己的患者。
所以在聂谨言的要求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
这今天,他觉得到了聂谨言该突破心魔的点了。
回家后,沈南柯看聂谨言还有些恍惚,再加上三人身上多多少少有点伤,让医生给他们抹上药,把人赶去休息了。
三人都很听话。
没人了,沈南柯才发现,他们好像没人通知聂君屹?
这也不怪慕周野他们几个。
先不说他们觉得聂家的一家之主就是沈南柯,主要是他们以为沈南柯会给聂君屹打电话的。
这么一耽误,聂君屹得到消息回来已经不早了。
后面还跟着匆忙赶来的聂承景。
沈南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他们说了一遍。
聂承景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我的疏忽。当年,阿蓉出了意外,父亲又重病反倒是两个孩子没人管了。早知道他们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后来又遇到那个恶毒保姆,我就应该多照顾他们一段时间的。”
“您照顾他们?”沈南柯问。
“对。当年发生这些事儿的时候,君屹他也是重伤还没醒来。我办完家里的事儿,一直看着两个孩子,后来他回来后,我才离开的。”
聂承景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沈南柯和他聊了几句,聂承景就先走了。
他本来就是有事去公司找聂君屹,听到消息才赶来的,知道两个孩子情况还好,就不多待了。
而这期间,聂君屹一直处于沉默。
男人坐在沙发角落,沙发边的地灯开着,他正好处于暗处,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不用想就知道他在自责。
沈南柯叹了口气,凑到他身边,掰过他的头强硬地压在自己肩膀上。
像是拍小孩儿一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让你脆弱十分钟,然后上去看看两个小的。”
聂君屹没有说话。
一分钟过去,沈南柯感受到脖子处的湿润,手顿了下,从男人的背移到了男人的头上。
一下一下安慰着他。
楼上。
三个小的换好药后,余苗可能是察觉到什么,把空间留给兄妹俩。
卧室一片安静。
聂清柠将自己窝在沙发里,盯着坐在床上不知想什么的聂谨言。
其实小时候的事儿聂清柠记得不是很清楚,可能是经常发烧没人管,脑子有点烧坏了,只记得冲击力比较大的几件事。
一是她哥把生父带来的烤鸡腿偷偷分给她吃。
时间长有点冷了,味道不算好。
二是她第一次考了一百分给生母看,却被她一把推开,手腕扭伤。
第一次认清母爱,再没奢求。
三就是她哥被吊起来的样子。
那次过后,她经常会做噩梦,生怕那是现实。看到她哥鲜活的样子,她才会松口气。
比起聂谨言,聂清柠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因为生父生母的行为,导致她一开始就断绝了对两人的亲情联结。
虽然那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她也经常会想她明明有父母为什么活得像个孤儿,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自己还能吃饱。可到底还是习惯了,所以父母离开的时候,她没有觉得任何伤心。
从未拥有过,何谈不舍得?
而聂谨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