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和谭芸看出他的歹心,顺就手中剑刃挥去。
路无渊倒翻侧踢一脚,另一把剑将他裤腿划开一道口子,他依旧忍痛要去抓那孩子。
“嗖——”一支箭矢正中右肩,路无渊横爬在地,满头大汗,谭芸趁机抱回江耀。
袁伍寒轻功落地,郝亮收弓,贺宇洛微点头,见最后来人,弟子齐刷刷行礼,“参见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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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阁内,除贺宇洛外,敛余弟子均被支开。路无渊将脸埋在暗处,内里的衣物已然湿透了。
“无渊”谭锦开口打破空气的沉寂,“这些年,你去哪了?”
“你爹娘离世后,苦辛掌门将你留在矢梁山,可后来我到沔水寻你,却说你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我派人寻你无果,而现在为何你又出现在逐寿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我做什么?你以什么资格找我?我爹被视作沔水叛徒、遭天下人耻笑的时候你不站出来,如今他死了十二年,你开始关心他的儿子了?”
“小子,注意你的言辞”贺宇洛愤愤不平,“师父这十年来从未间断过寻你的踪迹,这大夙上下、大江南北都有我沔水弟子——”
“宇洛,退下”谭锦厉声呵斥,贺宇洛还想反驳,谭锦再提高了音量,“退下!”
见贺宇洛悻悻离去的背影,路无渊干笑几声,冷脸不屑,“我不想再陪你们玩这种假惺惺的游戏,我累了,要杀要刮,随你们便”
谭锦看着他,久久没再说话。
十二年前的武林大会,路奕连胜三场后被人举报擅自服用强功剂,欲自证清白查验随行物品,终竟真有药物显出。
众人哗然之际,不知何处的声音开始引导舆论,认为路奕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内有水分,要求由当年另三大派清河剑、赤炎宗、曙峰刀弟子与其比试,擂台设在沔水矢梁山,是为沔水群伐战,结果路奕全败。
闭关刚出的掌门兴风真人召见路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但沔水一致认为路奕杀了掌门。
甚至听说,当年兴风真人留下讯息,指认路奕就是凶手。故而就连与路奕情同手足的师弟骆航鸣也相信门派内部传言。
尔后路奕与骆航鸣大战,路奕夫妇均死于骆航鸣之手。时过半月,就有沔水弟子亲眼看到骆航鸣投湖自尽。
谭锦当年,只是敛余江一个不起眼的弟子,出任务时偶然结识路奕等人。众目睽睽之下,证据似乎都在确凿地指向路奕,她当年,确实没有勇气为路奕多说一个字。
“那个叫蒋汐的女孩儿,是你什么人?我听说,你救过她?”袁伍寒打破僵局,紧盯着路无渊的神色。
“不认识,废物一个”路无渊拧了拧眉,胸肺中的真气上蹿下跳,他的脑子开始晕眩。
“你的经脉俱损,方才与谭姑娘动手时强行运功,若再不及时救治,你这条捡回来的命就丢了”
“呵”路无渊嘶着嗓子蔑笑,“救我,要我替你做事?”
他又看向谭锦,“还是感激你?”
袁伍寒回看谭锦,心领神会,封住路无渊穴道,开始为他运功疗伤。
“谭锦,今日你救我,来日必会后——”
袁伍寒点他哑穴,内力输入路无渊只片刻,一道屏障即刻将两人震开,袁伍寒被他的功力反噬,路无渊的穴道解开。
“别白费力气了”路无渊的声线愈发艰难,“就算是我爹的内力,都救不了我,何况是你”
谭锦扶袁伍寒坐下,路无渊亦闭上双眼,仿佛已做好准备,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你中毒了?”谭锦拨开他的衣袖,手肘臂上泛起紫红网脉,越往肩背,颜色越深。
她看到路无渊右肩箭伤的血迹,“怎么会是黑色的?”
路无渊渐渐失去意识,一动不动,谭锦倏的想起来什么。
“小寒,你可记得渺渺八岁那年所中之毒?”
“西莎蔓?”袁伍寒调理好身体气息,“西域沙漠三大慢性毒药之一?可当年小姑姑上臂皮肤仅是隐隐有些血丝”
“她运气好,恰在前期发作之时掐断病毒根源。而路无渊此状,很像那时神医描述的晚期症状。这毒,没个□□年,根本不可能蔓延至如此”
无渊,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师父”柏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阳传来消息,江师弟的尸身出现异状”
他语气仓促,“七窍流血,尸检时许出了差错,江师弟在那匕首之前,或已经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