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什么关系？”蔡妍回到床上躺着，把被子拉起盖到脸下，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宋澜被她呛声了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校服的领子，新校服太过硬挺，不好好收整收整的话，容易划拉伤自己。
门口的话语声渐渐又演变成了争吵，好像在努力压低着声音，但是能听出难掩的怒火，蔡妍躲在被子里默默堵着耳朵，身体微僵。
男生看着她的动作，瞥了一眼门口，意味深长地哂笑道：“还以为这几年你能有什么长进呢，怎么，他们一吵架你就怕了？”
“我不是说过吗，害怕的话就去刺激他们啊，让他们怕你。”
他和缓得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蔡妍耳边响起，就如同五年前在北城的那个寒风凛冽，微光闪烁的夜晚，很冷很暗，她躲在被子里不受控制地发抖。
紧紧咬住唇珠，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像是就要昏厥过去了，宋澜那机械般冷漠的声音还在不管不顾地低语着。
“你忘了吗，以前你确实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除了那一次，我记得你应该是听了我的话，才能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地活着。”
雨夜里的场景又一次清晰的重现在脑海里，蔡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细碎的泪水从她脸上滚落，宋澜坐到她身边，大发慈悲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是过了好日子，怎么能让我一个留在北城受苦呢，是吧。”
他满意地看着女生滑落的泪水，和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倔强的模样，看她痛苦似乎可以带给他凌于至上的愉快，他暂且可以忘记长久以来的苦难。
在门外两人回来之前，宋澜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蔡妍得到喘息的机会，擦掉冰凉的泪水，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叫住他：
“今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哦，谁？”宋澜明知故问。
“你哥哥。”
“可以……”他顿住了几秒，才应声道。
……
从医院回来以后，班上的复习进度又加快一层，动动被养在了关京易的家里，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理由，但是幸运的是他爸妈都答应了。
学校的课程不断加重，蔡妍也很少能抽出时间去看望动动了，只能偶尔从关京易的口中得到它的消息，小狗长高了，长胖了不少……
关京易的姐姐在南阳隔壁上大四，准备在这边找工作了，所以能回家的时间也变多了，蔡妍去了四五次他家里，有三次都遇上了他姐姐。
姐姐喜欢穿色彩明艳的小裙子，跟关京易一样开朗爱笑，还很爱打趣他们两个，蔡妍每次都红着个脸不知道回她什么，关京易却是一脸严肃地让她不要这样开玩笑，他们就是朋友而已。
姐姐这时就会拉着她坐在他家铺子门口的大榕树下，一边听老人们说着街坊的闲话，一边跟蔡妍说，女孩子谈恋爱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一不小心就被坏人骗了。
说着说着，就把她前男友拉出来大骂一顿，白白浪费了她好几年的青春，结果是个不负责任，管不住自己的渣男。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像是要喷火把“渣男”真正烧成渣子，才能让他不再为非作歹。
蔡妍抱着动动，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姐姐揉揉她明显长肉了的脸蛋，感叹一声，哇，妍妍的脸是不是圆了很多。
蔡妍又羞又恼，生气地把脸转向一旁，不想理会她。
而关京易会拿掉姐姐的手，把她的脸转过来，端详一阵，然后认真的说：“没有啊，肯定是我姐拍肿了！”
“嗯嗯！”蔡妍吸吸鼻子，用力地点点头，就是这样的。
见她笑起来，关京易也跟着扬起嘴角，姐姐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蔡妍第一次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他的妈妈，关京易带她走的后门，蹑手蹑脚的，好像在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狗的窝被安放在铺子后面的院子里，旁边是一块收拾齐整的菜地，蔡妍数了一下，里面至少种了五种的蔬菜。
关京易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奶奶嫌外面卖的蔬菜太贵了，自己种又费不了什么劲，我爸妈想想也是，就由着她弄了。”
小白菜，黄瓜，豆苗什么的都有，长得又大又好，蔡妍起初还担心动动会不会把他们的菜给糟蹋了，看了之后才发现是多虑了，关京易想进去摘个黄瓜洗着吃，都被动动铁面无私地吼了好几声，看来手处出感情了。
这声音嘹亮响彻，蔡妍摸摸它的小肚子，果然是个恢复力极强的狗宝宝。
小狗的叫声把在前面铺子里的关妈妈吸引了过来，她长着一张盘圆的脸，虽然没有好好打扮和保养过，但是脸上的细纹很少，看起来就是家庭美满的样子。
等到她开口，蔡妍才知道关京易为什么要蹑手蹑脚地带她从后门进来了，女人的声音响亮，声如洪钟：
“妹妹，你是京子的女同学吧，哎呦怎么不早说啊，阿姨都没准备好菜，你看看……”
这把声音，蔡妍感觉，站在街头应该都能听见了。
“妈！”关京易一拍脑门感到大事不妙，赶紧拉着他妈往厨房里走。
蔡妍不好跟着进去，就在门口等着，只知道关妈妈出来之后，还是一副福气满满的笑脸，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了，蔡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讨家长的欢心，她向来是擅长的，更何况，关京易父母比她爸妈要容易讨好的多，她只需扮演一个乖乖女孩的形象，就能让他们心生欢喜。
老树底下，有陈年木香，有开在外围的花香，还有隔壁烧饼铺子饼香，更多的，是尝尝萦绕笔尖的汽油味。不觉得难闻，但足够难忘。
老榕树下的椅子不多，都是给老人坐的，他们小孩就只能坐在水泥糊了一圈的地板上，蔡妍坐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腰酸背痛，活动着身体站起来。
看她活动的次数实在是有些频繁，关京易用库房里的材料，焊了一个软布包裹的小凳子，蔡妍没来的时候，就让动动帮她把位置占着。
他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内里却是个心细的，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