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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活是疏当宴揽的,云镜里与应雪时乐得清闲。

身边带一个爆竹似的人的好处就在这里,一点就炸,是把好使的刀。

朱达的草庐盖在一丛石林里,石洼边,是一片连的泥坑。

疏当宴大话放了出去,对上胥如势的一掌没收住力,疑似旧伤复发,胸口一阵阵发疼。

他打不过,就扮可怜:“你真不去?”

胥如势冷冷道:“不去。爱逞威风的是你,凭什么让我跟着去收拾烂摊子?”

疏当宴重重一哼,又很没骨气地凑过来,一叠声道:“去吧,去吧,好师妹,你是四道内外最好的师妹……”

蔺如道袖手静待许久,看胥如势不为所动,便起身道:“四师兄,我们早去早回。”

待二人飞远了,山石后的一对兔耳朵随之不见,胥如势才对云镜里打个手势,淡定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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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达躲在窗户底下,见那只放哨的兔子走了,低头捏了一把汗,向云镜里恭维道:“还是仙家厉害。”

做戏都做得这样真,他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云镜里低头折纸,淡淡应了一声。

朱达拿着个簸箕出得门去,云镜里将折纸随手一撂,睐眼说道:“疏当宴看起来没谱,事到临头还是靠得住的。他们三人,一文一武一智,配合起来,堪称天衣无缝。”

应雪时低眼看着她白净细长的手指,分神道:“夜歌这代的仙格出在胥如势身上,她的天赋已是占尽上风,加上江鹭起悉心教导,后天心性也不容小觑。而疏当宴与蔺如道,是夜歌为她悉心栽培的左膀右臂。他们三人在一起,当然天衣无缝。”

闲叙间,云镜里转念想起另一桩事来,状似不经意道:“提及旧神派,他们就这般火急火燎,果然是新旧难并,令其深恶痛绝。”

应雪时迎上她的视线,面上毫无波澜。

“新道派的仙门子弟自幼修习心经,自然视旧神派余孽一党为肉中刺、眼中钉。”

“那你呢?”

云镜里注视着应雪时的双眼,摄人心魄的眸光流转,语气却并不友善。

“你知道的,”应雪时真假难辨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镜里对他似是而非的回答早有所料,地上的折纸翘起一只翅膀,飞到了她手中。

凝视着那只模样半成的纸鹤,应雪时笑说:“我一早就看出你是头一等的嘴硬心软,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浮厌坡看看?”

云镜里起身拂衣:“就这么干等着,那二百功德,我拿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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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并不总是无缝的,尤其是在它碰到疏当宴的时候。

不知幸与不幸,所有的杞人忧天,到云镜里这里,都变成了亡羊补牢。

她与应雪时来到浮厌坡下时,一切为时未晚。

疏当宴的一招“声东击西”可谓滴水不漏,坏就坏在他们忘了一件事:他们气质颇佳,太过好看。

兔子大多柔软可爱,可事事总有与众不同的。

谷绛衣,一只千年难遇的狡兔,心思可谓八面玲珑。几招下来,疏当宴与蔺如道连草窝寨寨主的影子都没看见,却被几只守寨的小兔子耍得满坡乱窜。

兔妖功法平平,手里却有几个罕见的宝贝,怨气像散学的孩子一样往外涌动,让疏当宴与蔺如道吃了不少闷亏。

末了,堂堂仙门子弟,被四只白兔捆得不能动弹。

兔妖脸上带着淫|笑,探手摸了摸疏当宴白嫩嫩的脸:“寨主最爱美色,看你二人细皮嫩肉,姿容又与寨主相当,她定能好好享|用一晚。”

疏当宴怒不可遏:“小小兔妖,也敢口出狂言。”

见他发怒,兔妖笑得更欢:“性子真烈,不知下面那|根是不是也这般英豪冲天……”

一听这等孟|浪|言语,疏当宴整个人瞬间变成了红彤彤的一条,张口大骂道:“无耻!无耻!”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苍白贫瘠的语言惹得兔妖掩唇大笑。

这笑声简直是奇耻大辱,疏当宴暗暗发誓,这次若能逃出生天,他一定要吃上三天三夜的烤兔炸兔油焖兔。

蔺如道没他心大,闭上眼睛念了一会儿心经,终是忍不住了,额角青筋暴起:“你们若是再敢无礼,我可就……”

兔妖爱惨了他这般不堪折辱的模样,伸手去解他的腰间佩带,“就怎样?”

疏当宴屁|股一紧,被兔妖一手一个用力揉了揉,饶是他脸皮再厚,此时也忍不住嘶声大喊:“师妹——救命啊——光天化日有妖要强娶仙男了——”

仙门的男人称作“仙男”,倒也说得通。

四只兔妖缄默少顷,相继捧腹大笑,笑完又帖过来,勾着眼睛取笑道:“大丈夫还喊师妹救命,你还是不是男人?”

非礼就非礼,这妖精上下嘴皮一碰,还学会污人清白了。

这让他日后怎么见人!

疏当宴梗着脖子,气急败坏地反驳:“你说谁是男人?我还没成家娶妻,当然不算男人!”

他的逆鳞独特到令人匪夷所思,听着这句理直气壮的歪理,四只兔妖一时也怔住不动了,爪子僵在胸|前,不知道往何处搁。

她们活了这么些年,许是不曾想过,堂堂仙门还能教出这种货色来。

疏当宴一鸣惊人,常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蔺如道也顾不上什么清白不清白了,窘迫道:“师门不幸,诸位见笑。”

好在高邅听不见也看不见,不然他老人家又吃上三瓶清心降火丸。

蔺如道庆幸地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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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厌坡上“战况”可谓惊世骇俗,应雪时依旧恹恹的,无精打采的眼睛盯着虚空出神,仿佛下一瞬便要超然物外,驾鹤西去。

坡下只有光秃秃的树影,云镜里藏身其间简作探灵,坡上并无怨气,这些兔子没犯过杀孽,疏当宴与蔺如道自然轻不得也重不得,倘若失手打死一只,怕是会引来雷劫加身,得不偿失。

一方胡作非为,一方投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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