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娇柔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可并未得到主人想要的回应。
唐春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她紧抿着唇,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眼里也露出许些慌张。
周边树木那茂盛的枝干将那湛蓝的苍穹遮掩大半,几缕散碎的阳光折射进来,伴随着几声“啾啾”的鸟叫声,唐春才逐渐冷静下来。
在迷路的情况下,最忌讳就是乱走。
等到约定时间,裴嫂子见她迟迟不归,定会找人一起找寻,其次唐春打算站在原地不动,裴二哥既然是从这地方离开,也或许下山时可能从这地方路过。
但她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更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给别人!
唐春将背筐放置空旷的地上,将那筐装有菌子的背筐做为记号,随即选个方向朝前走,走到快要瞧不见背筐时才停下来。
她低头打量地面上的痕迹,有好几双鞋印,看来是有人曾经过这边。
唐春大喊几声:“有人吗?”
再没有得到回应,她下意识抓了抓有些发痒的手背,随即朝其他方向碰碰运气。
只可惜老天爷并未站在唐春这一边,这来回折腾,额头都生出薄汗,都没听到有一人回应。
唐春失落的回到放置背筐处,她正想寻个干净的地坐下歇息时,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让唐春立即警惕起来,手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羊角,她抿着唇,目光死死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直至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唐春面前。
裴言泽那衣襟处沾满水渍,身后的背筐已装满菌子不说,左手拎着两只断了脖子的野鸡。
在瞧见那名小娘子正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时,眉梢微微挑起。
“你怎么还在这!”
唐春愣愣的看着裴言泽,很快她就垂下头。
“等你一起回去。”
裴言泽那双深邃的双眸微眯,这鬼话他自然是不信,他同这小娘子只碰两次面,一次在茶摊处,另一次就在刚才,这半个熟人都算不上,又怎会呆在原地等自个回去。
但裴言泽并未拆破唐春的谎言,他扫了眼小娘子鞋侧沾染的污泥,以及那双发红的小手,声音低沉道。
“走吧。”
唐春轻“嗯”了声,连忙上前背起地上的背筐,然后乖巧的跟在裴言泽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又因身形上的相差,远远看过去,只瞧见裴言泽冷着张脸走着,他那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唐春遮挡的严严实实。
裴言泽从小就同兄长来这座山上采药,故此十分熟悉这个地方,熟悉到什么程度呢?
就算是闭着眼,他都能走下山。
虽有裴言泽带路,但唐春并未彻底放下心来,每次她都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看看有地上有没有其他人的脚印,那模样像极了警惕四周有没有捕猎者的小麋鹿。
可这山路本就难走,又因下雨而便的湿滑,就在唐春有些怀疑裴言泽是不是走错路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撞上前方的裴言泽,而因本能的缘故,她下意识抓紧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预想的疼痛并未袭来,直至头顶传来裴言泽低沉醇厚的嗓音。
“小娘子可是抱够了?”
回过神的唐春这才发现自己竟整个人贴在裴言泽的身后,双手紧紧搂着这男人那窄瘦有力的细腰。
她迅速松开手,并朝后退了好几步。
可那地方本就湿滑,唐春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身上的袄裙沾染了污渍,脏的不行。
此时此刻,她脑子一片空白。
半响,那双漂亮的杏眸中蓄满豆大的泪水,一眨眼就滚落下来,砸到发红的手背处。
姨母曾教导,女子名节极为重要。
故此唐春出门蒙面,哪怕是表哥,也从未单独相处过,更没有过于亲昵的行为。
可刚刚!
自己竟抱住裴二哥的腰,同他有了肌肤之亲。
裴言泽侧身就瞥见这一幕,他向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可瞧见唐春无声落泪的样子,胸口涌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他走上前,半跪半蹲在唐春面前,声音淡淡:“哭什么?”
唐春垂眸,双唇紧闭,泪水似是断了线的珍珠,那长长的睫毛还带着几分湿意,这让裴言泽心头一震,搭在膝盖大拇指下意识摩挲食指的指腹。
“说话,你哭什么?”
唐春这才抬起头,有些哽咽又有些破罐子破摔:“方才为何你闪开。”
裴言泽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出波光,他嘴角微微翘起。
“没来得及!”
“怎么?怕我不负责?”
唐春双眼哭的通红,她抿着唇,明明很气愤却又不敢抬头,随即轻声哀求道。
“裴二哥,这件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吗?”
那声“裴二哥”叫的裴言泽心头一软,也懒的再吓唬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娘子,轻声道。
“这地方就我们两人,刚才那一幕没人瞧见。”
唐春猛的抬起头,漂亮的杏眼眨了眨,她软声道:“当真?”
裴言泽站起身,轻“嗯”了声。
他想起曾被砍掉双脚的女子,只因在水潭洗脚时,被外男瞥了一眼,生父为家族名声着想,亲手拿起了斧子。
“裴二哥。”唐春小心翼翼站起身,伸手擦拭眼角的水渍:“谢谢你。”
她想若裴二哥同别人说了此事,自个就反咬一口。
毕竟刚才那一幕没人瞧见。
裴言泽并不知唐春心里的想法,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丛林,叮嘱道:“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采些草药回去。”
唐春乖乖的点点头。
裴言泽将那两只断了脖子的野鸡丢在地上,朝着远处丛林走去,很快就采摘一些老樟树鲜叶和枝条丢进背筐中,看着眼睛还湿漉漉的小娘子道。
“走吧。”
唐春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这次她留了心眼,同裴言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