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这是顾总让我为您准备的披肩,夜深露重,想来是顾总担心您着凉。”
后半句顾煜川没说,是王泽自做主张加上的,不过顾总让他买披肩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嘛。
一个得力的下属,应当主动为老板的家庭幸福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一团柔软,周妍初眉眼间皆是笑意。
“谢谢您,王特助。”
绵软的披肩将女人有些削瘦的肩膀牢牢地包裹住,身体的热量不断积聚,周妍初感觉以心口为伊始,热度向身体四周扩散,很快全身都暖和起来了,像是靠在炭火燃烧的壁炉旁。
“周小姐,那我先走了。”
迎着微冷的夜风,周妍初扯住胸前的披肩两角,鬓角的发丝在脸上飞舞,温声道,“麻烦您了,王特助。”
站在公寓前,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月光下照在她瓷白的脸上呈现出无与伦比的清冷感。
半晌,周妍初独自走上专属电梯,在电梯门关上了那一刻她挺直的腰身猛地塌下来,插着腰松了一大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好累人啊。
打开房门,她窝在沙发上,四肢舒展,神情放松,由衷地感到安心。
在宴会上总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再加上她是顾煜川带来的舞伴,暗地里窥探的目光一直存在。
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挺直腰身,以良好的状态示人。
这一趟简直是身心俱疲。
偏偏床头屋漏雨不绝,她饿了!为了维持形象,宴会上那些美味的小点心她根本不敢多吃。
“咕咕咕——”
肚子的轰鸣声忽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周妍初紧紧闭着眼,呼吸平缓,仿佛睡着了一般。
半晌,周妍初捂着小肚子,悲愤地睁开眼睛,趿拉着家居鞋认命地向厨房走去。
很快,一个个翻滚的气泡在锅里炸开,像一朵朵水花,周妍初拿出面条,头也不回地问,“顾先生,我要煮面条,你要吃吗?”
空旷的屋子无人应答,一片静寂。
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周妍初叹了口气,勾起嘴角,无奈地笑了笑。
她怎么忘了顾煜川还没回来呢。
寿宴结束后,他就被顾家人留下了,还好有王助理在,她不
至于露宿街头。
毕竟顾家可是建在一座山上,而且关卡重重,就算她叫计程车来接她,也要走出很长一段路才能坐上车啊。
短短十分钟,周妍初就干净利落地做好了一份宵夜。
看着白瓷碗上蒸腾的白汽,闻着面条的麦香,周妍初十分自得地想,看来这段时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嘛。
看这澄清的汤水,看这弹性实足的面条,看这翠绿的小青菜,等顾煜川回来了,一定要让他尝尝她的手艺!
吃完宵夜后,周妍初换下了今天陪她共同战斗了许久的战袍,妥善地放好。
躺着床上,看着旁边空的位置,周妍初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慢慢闭上眼。
凉风袭来,透过窗帘的缝隙窥见房间里亮如白昼,床上的女人不知不觉睡到了大床的另一边。
……
清晨六点,顾家老宅的下人将早餐有序地摆在木质的黄花梨桌子上,无声地退下了。
年纪大了习惯早起的顾爷爷看着对面穿戴整齐的孙子:“煜川,怎么起这么早?”
优雅从容地喝下一口小米粥,即使身处居住了十几年的家中
,顾煜川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公司事情繁忙,需要我去处理。”
听到这,看着由他一手培养长大的继承人,顾爷爷神色柔和了一瞬,但面色还是很冷硬。
“煜川,交待你的事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是顾家下一任的家主,顾氏一族的荣耀都将交到你的手中,煜川,切莫为了那些一文不值的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啊。”
老人面容严肃,专心吃着容易消化的早餐,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拿着汤匙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顾煜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知道了,爷爷。”
接下来,爷孙俩没有再说话,在沉默中结束了这顿早餐。
虽说他从小就被养在老宅,养在老爷子身边,顾煜川会尊重敬重他,但他们家这样规矩森严的大家族注定他们不会像寻常爷孙一样亲近。
吃完后,顾煜川漫步走出沉闷压抑的客厅,“福伯,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唉,少爷,准备好了。少爷,您难得回来,怎么不多住几天啊?”
福伯拿出一个大大的木盒子递给顾煜川
,眼神慈祥,带着期许。
“福伯,公司的事实在是走不开,您多保重身体。”
说完,对着为顾家操心了几十年的老人微微颔首,出门去了。
穿过长廊,顾煜川来到了前院,也就是昨晚办寿宴的地方。
看着昨晚人声鼎沸,一夜过后又恢复了平静的大厅,顾煜川叫住一个下人吩咐了几句,径直离开了。
……
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柔软的皮毛将鞋子的踢踏声尽数吞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站在床边,女人柔顺的发丝凌乱铺洒在灰色的枕头上,鬓边的碎发搭在脸上给她增添了几分慵懒。
床上的小女人全身蜷缩地睡在他平时的位置上,神情安详,一张娇柔的小脸红通通的,像熟透的水蜜桃,引人采撷。
静静地停驻许久,那道高大的身影关上灯,安静地走了出去。
“咿呀~”
一觉睡到大天亮,周妍初揉了揉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舒适地伸了个大懒腰。
眯着眼看着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的卧室,屋内的陈设、物件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