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果然是场大雪。”
宋月摇点头。
“走吧。”
茶厅到厨房,都有走廊遮掩,宋月摇将托盘送进。
“这块够吗?”
“应该够了,谢谢陈叔。”
厨房里,简短几声交谈。
门外,傅宴深打开手中黑伞。
宋月摇提着一块系在麻绳上的肉走出。
伞下并肩,距离太近。
茶的幽香,酒的清香,附着冷气,鼻尖萦绕着。
雪落伞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宋月摇不自觉捏紧手中的麻绳。
忽地一声犬吠。
他换过手,伞面轻抬。
宋月摇低下眼,一只黑色大犬出现在身前。
不及反应,那犬吐着舌头扑过。
“小心。”
腰身被男人的掌心压下,踩雪的咯吱声乱了起来。
贴近感变得更加真实。
“可可,怎么乱跑呢?”旁边小院的门打开,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匆匆而至,“原来是宋老师,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吗?”
宋月摇摇摇头:“没有,不过还是请把狗狗看好,出门要系上链子,不然可能会惊吓到别的客人。”
“好的好的。”女人将狗带回自己院子中。
宋月摇落回视线,腰间的重压感依旧明显,吐息之间,又多了些沉香的味道,由浅至深,最后盈满伞面下整个空间。
“傅先生。”她轻轻开口,语调仍是温和的。
尾音落下,重压感也消失了,他再次换过执着伞柄的手,抬起的臂膊使两人稍稍离开些距离。
“把肉给我。”
傅宴深平静开口。
宋月摇没有拒绝,将麻绳递到他手中。
指尖碰触,他掌心温暖干燥,像被炭火烘热的手炉棉衣。
宋月摇收回手:“麻烦傅先生了。”
借着路边浅薄灯色,傅宴深瞧了瞧眼前人低垂的侧脸,语气仍旧淡淡:“宋小姐待人,总是这般客气吗?”
宋月摇的眸子顿了下,睫毛蝶翼般颤了颤,她抬起眼,眉目清浅,如山如画;“傅先生对我,好像格外关怀。”
微妙的问题,微妙的对视。
大雪压枝,又是一声细响,傅宴深眯起眸子,笑了一下,有些散漫,但伞面之下,阴影笼罩,他眸底幽深,仍是晦暗难测的。
宋月摇垂下睫,目光回落至洁白雪面上:“走吧。”
石板路延伸,转过前庭,后院更加寂静。
湖面上结了冰,又落一层雪,风过尤显空荡。
小湖对面,便是宋月摇的居处。
石桥上筑有廊亭,两人默契止步。
“傅先生,送到此处便可了。”
傅宴深将手提之物递给宋月摇:“宋小姐也养宠物?”
宋月摇接过,微微思索了几秒钟,应道:“养过。”
湖面上,两道赤影掠过。
傅宴深抬眸。
莹莹之光,与他对视,仅是一瞬,又消失不见。
宋月摇平静收回视线:“辛苦傅先生送我。”
傅宴深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湖面上:“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三点。”答完,她抬起头,有些疑惑。
“我送你。”
宋月摇瞳眸微动。
沉默片刻,她抬起眼,注视着他面容,问道:“傅先生,你在此已经居住了半年,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吗?”
傅宴深回过视线,对上她的目光,淡淡答:“暂时没有。”
冷风渐歇,雪落伞面,细碎声响。
沉香之气渐重,这夜愈发寂静了。
麻绳粗糙,坠在指间,总是有些不舒适。
傅宴深微微抬颌:“进去吧,明天停车场见。”
宋月摇不再迟疑,她注视着他的眼眸,神情温柔和静:“晚安,傅先生。”
“晚安。”那低沉的嗓音顿了顿,像从滚烫的沸水中,和满地的落雪间,压出她的名字,“阿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