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心疼,同时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没那么好糊弄的。 她正色道:“这个事情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谨记一件事,萧帧很坏,见了他一定得躲远一点。” 冷悦心里有数了,便从地上起来,小心的摸了摸她姐姐的胳膊小声道:“睡觉一定要注意,不然压着了,还得疼。” 冷凝忙点头:“刚才摔下去疼不疼,有没有摔伤。” 冷悦笑着说:“是有点疼。” 冷凝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说要去医馆。 冷悦笑了:“快睡吧姐姐,从床上摔下去,哪就能摔坏了。” “这兄弟两个真是坏东西。”冷悦忽然说。 冷凝千万个赞同,但眼前又忽然出现了萧裕的脸,她有些心虚的附和道:“是这样的,但是文王人还可以。” 冷悦不高兴的转头说:“姐姐,你以前不也是讨厌他的吗?为什么要为他说话,他跟他弟弟,两个人都是坏东西。” 不知怎么滴,冷凝眼前出现了萧裕努力扯着嘴角的脸,看着有点好笑,但她这会竟然察觉出了几分可爱。 冷凝确实以前吐槽他,说他不好,但他的不好跟萧帧这种人渣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冷凝冷静道:“你没有去富江所以不知道,文王完全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纨绔,他知人善用,体恤百姓,那一段时间,他与军民同吃同住,不畏艰辛,我提出暗河的时候,大家都不同意,只有文王赞同,带着所有人一起找,不然富江的水势灾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收住。” 冷悦翻了个身,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说:“姐姐怎么知道那里有暗河。” 冷凝觉得有什么东西偏了,但她扫视不及,便继续跟冷悦说了起来。 两人聊到了深夜,以至于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懵的。 正在用早餐的时候,下人过来说相爷请她过去。 原来是柳府和王府的人过来请罪来了。 昨日,大理寺的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王府,直接拿走了王嫣,王府的人还一脸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面花了钱进去,才知道冷凝杀人的事,竟然是他们家一向乖巧的王嫣陷害的。 可是好好的,王嫣陷害冷大小姐干什么啊?没一会,继续去打听的仆人,回来了,说小姐都招了,她是为了柳小姐抱不平的。 王老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们家一辈子经商,虽有钱但无权,好不容易府里出了个进士,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地方官,这胆大包天的女儿,是怎么敢招惹相爷的啊。 柳茹虽说只是个侍郎之女,但也是四品官员的女儿,跟王嫣这种商贾之女没有联系。 但两家宅子离得近,自幼一起长大,王嫣跟柳茹又性格相近,便成了闺中密友。 现在惹出这事端,王老爷气的直接一个倒仰晕了过去。 王府顿时闹成了一团,还是王府大公子王景森有注意,当即亲自去了柳府。 柳部侍郎这几日被萧帧打压,跟相爷离心,本来就焦头烂额,没想到自己女儿竟这般不省心。 他膛目结舌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脑子还是有点懵懵的。 他家女儿自幼大大咧咧,单纯善良,这么缜密的杀人计划肯定不是她的主意。 他看着王景森,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家妹妹太过心狠手辣,诬陷就算了,还杀人灭口,这哪里是大家闺秀,简直是杀人恶魔。 但眼下也不是怪罪的时候,先得解决这件事。 柳茹绝不能去坐牢,谁杀人谁便偿命。 “我们现在便去找冷相,求相爷开恩。”柳侍郎说。 王景森小心翼翼的答是,他好似纠结道:“相爷向来心善,但这次令妹和柳小姐得罪的是冷小姐,我怕……” “怕什么!”柳侍郎大声点。 他说完,脚步一滞,这一个月的事情如走马观花一样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想起上一次他带着柳奇去相府,相爷失望的气愤的场景,想起这几次在上朝后,无视他的场景。 他退后几步,堪堪扶住身边的屏风,只觉得脊背发凉,相爷不会救他,更不会救他的女儿。 他太了解相爷了,活了五十多年,他第一次觉得有点茫然,他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向王景森。 王景森小心道:“大人,要不我们求求左相,左相肯定会帮我们的。” 柳侍郎凝视着脚下没有说话,半晌,他才咬了咬牙说,好。 深夜,长街萧瑟,只有打更的老者走过,两道身影在长街一闪而过。 左相王闻,府里的书房灯火通明。 案前立着两道身影,显然是柳侍郎和王景森。 案前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笑呵呵的男人,正是名正朝堂,以笑面虎之称的左相王闻。 王闻的手指敲着案几,他笑着说:“白纸黑字,你们两家小姐可都是签了字画了押的。” 柳侍郎哑然,但王景森说:“相爷可不知道,那大理寺的阴招多着呢,两个小姐细皮嫩肉的,哪里能经受住那些人的拷打。” 王闻笑了:“那你有证据这件事不是两位小姐干的吗?” 王景森没答话,上前一步,从袖口里拿出两个盒子说:“听闻相爷酷爱山水,小人便寻了两张古人的名迹,还请相爷过目。” 王闻打开一角,一个盒子里确实是名迹,另一个盒子里是一叠一叠的银票,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大理寺的那帮人是鲁莽了一些,两位小姐没见过那阵仗,囫囵认了也是有的。” 柳侍郎心里已经埋怨起这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背着他准备好了贿品,而他确是两手空空来的,也是因为他以前没有送礼的习惯,不然也不能这么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