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官员在心里纳闷道,不就是一锅辣椒水嘛,竟然能让文王说好吃。
他们往辣锅里下了一下自己喜欢的食材。
吃第一口的时候,眼睛一亮,竟然有些惊艳,里面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辣椒水,味道很香,除了香之外,还莫名开胃。
几个人接受了辣锅这个设定,吃的不能自己,吃到后面暖锅几乎没动,全都是辣锅里煮的食物,就连萧裕也用了不少。
郡丞吃的有些停不下来,他掳着袖子,刚要唤店小二过来再上点菜,才发现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停了筷子,看着他。
郡丞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对着文王阴沉的脸,放下筷子,坐了下来,气氛实在尴尬,他打呵呵道:“这辣锅真是人间美味。”
他身侧的主簿紧急拉了拉他家大人的袖子,今天这是宴席吗?今天这是妥妥的断头饭,这文王在查账时说的那几句话耐人寻味,深不可测,可他家大人硬生生还没反应过来,傻的不是他,是你啊大人。
郡丞的袖子被扯了扯,他看着主簿急躁的眼神,懂了,这是嫌自己奉承的不够,他哈哈笑道:“明天我就让发明这辣锅的人去王爷府上。”
萧裕冷笑了一声说:“王大人喜欢吃这个?”
郡丞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何止是喜欢啊,可太喜欢了。
“那本王就不躲你所爱”萧裕抬起身:“你留在这儿慢慢吃吧。”说完便抬脚走了出去。
“嗳,兄弟,吃饱了?”陈育民在包间里看这一行人要走,忙出来挪逾 。
他的手刚伸出手,就“啪”的一声,被萧裕身后的侍卫打掉。
陈育民哇的一声,捏着手蹲在地上抽气,等他泪流满面的直起腰,只能看见那一行人的背影。
主簿王典留在包厢里陪着王郡丞。
王行的脸铁青一片,他也是堂堂一个郡丞,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这么下面子,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他把剩下的脏话咽到肚子里,坐到凳子上。
半天,他才平复了情绪,叹道:“吴典,你说王爷这是不满意本官这几天的招待。”
吴典觉得自己急的头发都要白了,他叹道:“大人,是您招待的太过了。”
“怎么说?”
“下官这几日细细观察了一下王爷,发现他志不在此,比如说今天的查账。”
查账这两个字触动了王行的脑神经,他冷哼一声:“账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难道就今天会出问题?我看你就是人老了,越来越草木皆兵了。”
吴典:“...”是您一直盘踞此处,警惕性太低了,这话吴典自然不敢说,只能说:“是是是。”
王行想了半晌,一拍手,顿悟道:“还是我们给的太少了,京城这条鱼胃口太大,而且,他好吃的好喝的哪个没见过,哪个没玩过,我们还拿老一套哄他,太过迂腐。”
吴典知道他现在说什么,他们郡丞大人都不会听的,便长叹了一口气道:“大人啊。”
王行马上道:“刚才这辣锅,是文王先动筷子的,而且吃了甚多,还是得把这辣锅的创造人送到王府里去,这件事你去半。”
连续几日,雨越来越大,河道一直上涨,离河道最近,地势最低的五户人家被淹了,若是雨一直不停,整个富江被淹都是无法避免的事。
“往年这个时候都要淹那么几家,让他们迁,他们就是不迁,能有什么办法?”王行无奈道,本来淹了五户人家,死了六十几个人,这都是小事,毕竟哪场水患不死人呢?谁知道哪个大嘴巴子竟然状告到了王爷的耳朵里。”
“王爷不知,富江本身雨季就长,我等已经习惯了,王爷莫要太过担忧。”
“就是,就是,已经派人把其他几户迁了,不会再出人命了。”
“哦,是吗?”萧裕抬头,看不清脸色。
王行还以为把人哄住了,撩了撩衣袍上的水,心里顿时舒畅不少:“当然是这样,这点小事,王爷莫要担忧。”
书重重的被萧裕拍在桌子上,他眼里隐晦不明,其他人皆是一凛,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各位大人真是说的轻巧,死了六十三个人,竟这般不疼不痒,是不是等我富江人死完了,才会生起忧患之心?”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朝廷每年拨那么多款,众位吃的倒是肥头大耳的...”
“王爷”外面传来大喊声:“王爷,堤坝塌了。”
冷凝从噩梦中惊醒,外面豆大的雨珠敲得她心烦,她总觉得她错过了什么细节。
“大小姐”外面的嘶吼声跟雨声夹杂在一起,有些听不真切,冷凝忙圾上鞋出去,与跑进来的苏竹撞在了一起。
“快走,河堤塌了。”苏竹的声音已经哑了。
苏住话刚落,只听轰的一声,门框的跌落声,还有暴雨的流淌声击打着人的耳膜。
两个人迅速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刚出去就迎上冷陵派遣过来的小厮,冷夫人已经被人搀扶着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冷陵看到她们忙走了过来说:“你先带着母亲跟着人流往后面的房易山上去,我后面就来。”
“那你呢?”冷凝有点着急,他大病初愈,根本不能淋雨。
冷陵心中悲怆,他知河堤崩塌,肯定死了不少人,他作为粟粟一官,岂能留百姓于水火,独善其身,他眼神坚定如斯,雨水把他的背影隐在了黑暗中,也隔绝了母亲呃呃那声长长的叹息。
冷凝暗叫不好,忙吩咐甄菀跟一众护院护送两位夫人去房易寺,便踩进了泥水里。
冷陵被雨珠迷了眼,水已经到了他的小腿高,一阵凉风吹来,雨从他的脖颈灌进去,一阵冰凉。
忽然,他的衣袖被人扯了下,他低眼,看到了冷凝白皙的脸,少女弯了弯眉眼,说:“哥哥,带我一个好不好。”
冷陵心一软,酸涩涌上鼻尖,他心里除了自责就没有怨过冷凝吗?不,他怨过,为什么所有人把她的走失怨到他的头上,他当时也不过是八岁的小孩,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为了这件事,父亲一直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