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仅留下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哥哥。
皇上不在意他死活,那宫里谁都可以欺辱他,他过得连最底层的太监也不如。
太监起码能有一口吃的,有人惦记,而且就像没人要的野狗,别人不吃了才会轮上他。
萧帧比他强一点,但跟他也差不多,他的母亲是不受宠的宫女。
皇帝风流一夜,却把那个清秀的女人一辈子控在了冷宫里,只有冷掉发霉的一日三餐,其他事情没人过问。
于是两个像野狗一样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拥在了一起取火。
他们两个曾偷偷打过欺辱他们的太监,曾偷过别人的吃的。
他慢慢的变得城府深沉,而萧帧,还是嘻嘻哈哈的模样。
他脸上一凉,竟然下雪了,雪花顺着他的眼睫掉进他的眼眸里,一切好像变得那么的不真实,或许,他应该得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这位侄子了。
刘岩不愿意打扰萧帧写信,但外面太闹腾了,他急的嘴角都弯了。
萧裕把信写完,折起来放进信封里说:“怎么了?”
“太子来了”刘岩急道:“就在门上,说是要给大小姐亲自道歉。”
萧裕把信扔到他怀里说:“接驾吧。”
雪越下越大了,不一会青阶上已经堆了一层薄雪,萧帧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金龙的大袄,两只手揣在狐狸毛制成的袖筒中,手中还抱着一个暖炉。
“臣,参见太子。”萧裕跪下,宽大的衣袖掩盖了一大片雪。
萧帧忙把他扶起来说:“皇叔这是干什么啊,快快起来。”
萧裕顺势争开他的手说:“不知太子深夜造访,是?”
“我不是说了嘛,是来跟冷大小姐道歉的啊,今天吓到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睡了。”萧裕看着他说。
“睡了?”萧帧皱了皱眉头:“这么早?”
“她今天只醒了两次,连晚饭都没用。”
“好吧,那她睡了就算了,那我们进去吧,我都好久没跟皇兄喝酒了,孤带了四瓶上好的女儿红,今天我们能好好尽尽心。”
萧帧拿起身边人手里的酒瓶子到萧裕面前晃了晃。
萧裕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今天本王乏了,太子请回吧。”
“皇叔”萧帧皱眉,语气里带着点撒娇:“我知道错了嘛,我都来给她赔礼道歉了,你对我怎么还这么冷淡啊,你忘了我们大夏天一起跳进湖里捉鱼的事啦。”
这是萧裕七岁,萧帧六岁时候的事了,对于两个少年来说,夏天其实还好,就是热一点,只要跑到阴凉的地方这样吹着风,就能吹一个夏天。
那天中午,两个人只吃到了两个又酸又臭的馒头,又饿又热。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湖,他们的眼里此时已经饿的没有湖了,只有湖里游来游去的鱼,鱼都比他们吃的饱,两个少年看着直流口水,然后就跳了下去,抓了两条跑了。
两个人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看着对方怀里乱跳的鱼哈哈大笑,好像对比其他皇子天天泡在书堆里,他们这样的生活也很有趣。
萧裕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斩钉截铁的说:“太子还是请回吧,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