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红梅是你亲堂妹,你又没真失了身子,该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都是一家人,总是计较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那日子还怎么过?”
“两个小姐妹儿,你生气,那骂她两句就得了呗,干什么还要闹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你知道现在村子里全是说红梅的风言风语么?”
“你大娘又是挨打,又是被罚,现在更是连门都不敢出,整的家宅不宁你就高兴了?”
在李香的观念里,无论如何,给闺女寻一个婆家,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尤其还是在沈四月干了这么多她认为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她还能不计前嫌的给她找对象,难道还不能表现她这个当娘的疼爱么?
可沈四月显然对她的做法不感冒:“哦,我知道了,按你的说法就是:我要是被欺负了,那就是我活该,以后无论吃苦还是被骂,那都得忍着。”
“我要是反抗了,把她们用在我身上的阴谋诡计还给她们,那就是我不顾念姐妹情分,破坏家庭团结,是吧?”
沈四月对李香真心的竖了一个大拇指:“您可真是沈家的好儿媳妇,沈老头真应该给你颁发一个最佳无私贡献奖。”
“就挂在沈家的大门口上,让全村的人都来瞻仰,看看沈家的二儿媳妇,是怎么为了家庭和谐来忍辱负重的。”
“你真棒,继续保持,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加油!”
李香哪能听不出来沈四月话里的讽刺意味,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你不用这样话里话外的给我说小话听。”
“你现在这么作,让全家人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以后谁还敢娶你这样一个厉害的姑娘当媳妇?”
沈四月神烦李香动不动就拿嫁人说事:“你是不是觉得,女人这辈子不嫁人,就得立马死了活不了了,是不是?”
“那我就告诉你,我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就不嫁。”
“我要是嫁人,那也肯定是跟我站在统一战线的人,而不是像你这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整天坑害我、让我忍的人。”
同样是怕别人背后讲究自己,李香一直给她灌输的就是名声不好,以后不好嫁人,找不到好婆家。
而石头则是怕别人说她坏话,让她受委屈。
相同的担忧,但不同的目的,高下立判。
李香见无论如何也说不动沈四月,不由得也有些生气了。
她蹲下身子,抓着沈四月的胳膊,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家里现在谁都不敢出去串门了?”
“你大娘让大利去赵家湾儿看红梅,结果大力回来说,红梅都被打的快没个人样了。”
“你还要作到啥时候才肯罢休啊?”
原来王慧莲安静的这几天,一直心里惦记着沈红梅,不知道回去之后是不是两口子又得干仗?
她担心赵长贵那个脾气不好的再揍沈红梅呢?
就好说歹说的,非让沈利民走着去看看。
沈利民刚因为他二姐被同伴侮辱了一次,哪还肯乖乖的走路去那么远的地方看她?
王慧莲又是打,又是骂,最后更是跟沈春树闹上了,让他开口让沈利民去赵家湾儿。
沈春树也是被她闹的实在烦了,才没好气的训斥沈利民,让他赶紧去。
省得他娘在家里一直发疯。
老爹发话,沈利民不敢不听,只得极其不情愿的去了赵家湾儿。
早上去的,不到中午就回来了。
原本一肚子气的沈利民,回来后,居然破天荒的没对他娘发脾气。
王慧莲拉着他不住的问:赵长贵有没有打人?他姐还好不好?
可沈利民居然一声不吭,坐在那儿撅着个嘴,也不知道生的啥气。
最后还是王慧莲急的忍不住了,照着他脑袋来了几巴掌,他才开了口。
他到赵长贵家里的时候,只有他们家的两个小的在。
赵满分疑惑的问他找谁?
沈利民则是告诉她,自己是沈红梅的弟弟,过来看看她。
结果就见赵满分扯着她弟弟,两个人站在门口就那么好奇的上下打量他。
也不说让他进去,就这么把他尴尬的晾在了大门口。
眼瞅着赵家湾儿有人探头探脑的望过来,沈利民只得再次询问,这里是不是赵长贵的家?自己姐姐是不是在家?
赵满分好半天才点点头:“你说的沈红梅,确实是我们家的后娘。她躺在炕上呢,你进来吧!”
沈利民见这个小丫头终于让自己进院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然一直站在门口被人当猴似的看,让他要多不自在就多不自在。
等进了院子,赵满分指了指那间被用来放杂物的屋子:“搁那屋呢,你自己进去吧!”
沈利民见她跟躲什么脏东西似的躲着自己,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赵家的家教看来也不咋地,来且了也不知道招呼到屋里倒点儿水。
不过他也不想在赵家久待,只想看一眼,赶紧回去给他娘交差。
结果刚一进屋,就发现这屋应该不是常住人的屋子。
地上堆放着各种杂物不说,屋子里还冰冷冰冷的。
转头又看到脏兮兮的炕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跟疯子似的人。
沈利民疑惑的上前仔细瞅了瞅,这才发现躺着的人就是他二姐。
别怪他没认出来,而是沈红梅的脸上简直没一块好地方。
全是青青紫紫的,两个眼睛已经肿的看不到眼睛了。
尽管沈利民心里也恨沈红梅做了那么丢脸的事儿,可是当下看到她这个惨样子,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忍。
他上前轻轻叫了一声:“姐?”
炕上的人动了动,艰难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当看到是自己亲弟弟的时候,沈红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大大利,呜呜呜”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