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皮他是打算留给沈四月的。
见石头没打算卖狼皮,刘三有些可惜。
言语上又劝说了几句,但石头态度很坚定,刘三也只能作罢。
转头他又问起了狼牙:“那狼牙呢?”
石头垂下眼皮,摇了摇头:“这次没带来,等下次来的时候再说吧!”
石头没将话说死,留了个口子。
刘三也没多想,点头表示下次一定要把狼牙带来。
有些人家会淘换狼牙给刚出生的小孩子压惊。
与刘三当场结完狼肉的价钱后,石头就带着沈四月准备告辞了。
刘三的婆娘拉着沈四月的手,亲热的对她说:“以后有时间就到镇上来婶儿家玩啊,我天天也没啥事,正愁没人陪我唠嗑呢!”
别人这么热情,沈四月也不敢再冷脸相待,只能也装作腼腆的回应道:“嗯,我要来镇上,肯定来看婶儿。”
好不容易离开了刘三家附近,沈四月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对石头说:“刘三他老婆每次都这样?这也热情的太让人受不了了。”
石头摇了摇头:“没,这次可能是看你来了的缘故吧?以前可没这样过。”
以往石头过来,刘三的老婆就是点点头招呼一下,给人的感觉点到为止而已。
那边刘三弄婆娘送走沈四月二人后,回家对着坐在炕上摆弄着狼头的老头子说道:“这可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白高兴一场了。”
刘三头都没抬,眼睛还是盯在狼头上:“两个人又没领证,还没到最后,咋样还不好说呢!你急什么?”
刘三婆娘烦躁的坐在炕沿上:“两人都处上了,还有啥戏啊?”
原来,最近这段日子,石头往他这里送来的肉很多,刘三通过这些肉可是结识了不少有点权利的人。
其中就有个化肥厂的副厂长,有一个闺女,现在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要说老爹是化肥厂的二把手,找婆家应该很容易,可难就难在这个副厂长只有这一个丫头。
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在路上骑自行车摔着了,好巧不巧的就摔到了男人的根本,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能再生个一儿半女。
这个闺女,就成了副厂长的独苗苗。
为了不断自家的后,副厂长坚决要给姑娘招个上门女婿。
以后生了孩子那肯定也得跟女方姓。
要是就这一点儿,有些不咋地的小伙子也是上赶着,可副厂长眼光高,一般的小伙子他相不中。
不仅要求小伙子要长的好,勤快肯干。
又要求男方家里兄弟不能太多,怕以后拖累姑娘。
满足这些要求的小伙子,人家也不愁找媳妇啊。
而且这年代,当上门女婿可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
刘三家就有适龄的孙子呢,可刘三从来没想过要让孙子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所以就一直拖拖拖,姑娘今年已经25岁了。
这在现在的年代来说,可是一个老姑娘了。
副厂长急得不行。
这事让刘三知道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石头这个小伙子。
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子也有个子。
更主要的是他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到时候他们两口子从中间说一说,当个上门女婿也不是难事。
对一个农村的男娃子来说,这也是一个好出路。
如果真成了,那不跟副厂长亲儿子差不多?
到时候就是一箭三雕,三方都得力的好事情。
所以刘三越想越觉得石头就是最佳人选。
刘三的老婆子自然也这么认为。
刘三之所以对这事这么上心,是他想搭上副厂长的路子,给自家孙子在化肥厂弄个临时工的名额。
就在两人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的时候,没想到石头居然自己处了个对象。
眼看着到手的工作就要没了,刘三的老婆子能不烦么?
不过刘三却不是很着急,他慢悠悠的下地把狼头放好,劝自家老婆子。
“这次那姑娘在,不好跟石头说这个事儿,等下次他再来,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跟他说明白了,我相信他知道该怎么选。”
是娶一个农村的姑娘,以后接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活?
还是娶一个副厂长的闺女,住镇上,到厂子里上班,吃上商品粮,从此飞黄腾达?
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可刘三婆子有些担心的说道:“我看石头对那个姑娘挺上心的呢?这事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哦?”
“呵,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是男人我还能不知道?”
从那个姑娘的穿着就能看出来,家里条件肯定特别不好。
整个人也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长时间吃不饱的。
刘三心里十分有把握,只要石头和那个姑娘还没领证,这事儿就该有门儿!
那边,石头两人从刘家出来后,没有直接回村里,而是去了镇上的供销社。
对于这极具这个时代特色的供销社,沈四月从看到供销社的大门就四处张望。
进到了里面更是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四月的眼神从一侧,如探照灯似的,把柜台上摆的东西扫了个遍。
这样一副土包子的样子,当即就招来了售货员的白眼。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沈四月啥没见过?
只是纯粹对独属于这个年代的供销社好奇而已。
石头拉着沈四月先来到了卖糖的柜台。
想买糖要钱还要票,石头二话没说麻利的递过去一张一斤的红糖票,还有8毛钱。
售货员看两人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掏钱倒是挺痛快,啥也没说,就给称好了一斤红糖递了过来。
买完这个,石头又拉着沈四月到卖布的地方。
他在柜台上来回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上次的那种布,就问里面的柜员:“今天没条绒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