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脸上的表情实在有点儿囧,沈四月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多个房子多条路,以后可以留给孩子,我将来可不想跟他们住一起。”
啥?孩子?
石头猛点头:这个可以有。
连成亲都还遥遥无期的石头,就这么吃下了沈四月给他画的大饼。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终于将晚饭做了出来。
暄软的大饼子,加上油乎乎的野猪肉,每个人都造了好几个。
吃完饭,沈四月撑得倚着炕头一动也不想动。
“你还别说,这地儿吃完饭后倚着,真挺舒服。”
就这个位置,原主沈四月一直到死都没坐过。
在沈家,东屋那是沈老头专属的地方。
小东屋,那是沈老二才有资格倚靠的位置。
还是她把小东屋霸占后,才第一次睡在了炕头的位置。
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沈四月就从来没吃饱过,这还是头一次吃的这么饱。
两个人又唠了一会儿,看着天热渐晚,沈四月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便起身准备回去。
沈四月走在前面,石头一直隔着一段距离跟着,直到亲眼看到她进了家门才折返回家。
自此之后,石头空闲时间就抓紧做泥坯。
然后间隔两三天的时间跟沈四月进一次山,抓到的野物,两人再一起去镇上给刘三送去。
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奔头!
没想到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东梁村却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村的事儿!
这一天,刚过晌午,刘常山拿着一把破铜锣,一边敲一边脚步急匆匆的在村里各处走。
咣咣的锣声,将在家的、不在家的,都给震出来了。
“到村部场院上开会到村部场院上开会”
刘常山声嘶力竭的声音,伴随着锣声不停的在村里响起。
“咋地啦?咋地啦?”
听到声响的人们急匆匆的往村部赶。
路上不管遇到谁,张口说出来的几乎都是这三个字。
不过谁也不知道发生了啥,都是一脸懵的样子。
一般只有村里发生啥大事的时候,村长才会敲锣召集村民。
比如分粮,比如需要出义务工等等。
但今年的义务工早就干完了,照理来说,现在应该没啥事,只等着过年就是了。
可听着村长着急忙慌的喊叫声,给众人整的心慌慌的。
感觉应该是出啥大事了,不然村长怎么喊得嗓子都快哑了?
待村部的场院上挤满了村民后,刘常山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先是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才又咣咣的敲了敲铜锣。
“安静,安静,下面有个大事我要通知一下大家。”
“今天上午,镇上把我叫了过去,说咱们村过几天要来五个知青。”
这两句话喊完,刘常山倒了好几口气儿,实在是又气又急。
而挤满了村民的场院上也立刻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
这时有人高声问村长:“村长,啥是知青?”
刘常山一拍大腿,这个新词他知道:“所谓知青,就是知识青年,就是城里上过学的大姑娘、大小伙子,到咱们村来跟咱们一起建设国家。”
刘常山之所以激动,是因为他也是今天上午才听到“知青”两个字。
今天上午,镇政府的一个人突然骑着自行车来通知他去镇上开会。
很紧急,直到他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时,都还是懵的。
然后到了镇上,一通长篇大论的演讲后,会议结束了。
但他是一句都没听懂。
最后他还是抓住带他来的那个小伙子,才知道他们东梁村分到了五个知青。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问出了跟村民一样的问题:“啥是知青?”
然后就得到了一个让他心凉半截的答案。
比他们镇上还要更加富裕的大城市里的少爷和小姐们要来他们村支援农村建设?
当时刘常山就脱口而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们会种地吗?”
只见那个小伙子迟疑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
刘常山一听立马不干了:“不会种地来农村干啥?这不是添乱么?”
“哎呦我滴个娘嘞,大爷你可别啥都往外秃噜啊!”小伙子一下子捂住了刘常山的嘴。
“这是上面下的决定,你小心祸从口出啊!”
刘常山瘦削的大手一哆嗦,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拉着小伙子到一旁。
“我瞧着你这个小伙子实在,大爷从心里感谢你。只是这冷不丁的下了一个这个通知,实在是让我心里乱糟糟的啊!”
小伙子只得给他解释:“咱们这地处偏僻,知青来的已经是晚的了,听说别处的早就到了。”
“这是国家上面号召的,必须接收,所以你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安排吧?”
“那那他们吃啥,有口粮吗?不会吃我们村的口粮吧?我们村可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啊!”
刘常山的问题一个一个的跟机关枪似的抛出来。
小伙子一看这就是开会的时候没细听,这些问题开会的时候,明明都说了的。
“我再跟你说一遍啊,你可记住了:前五个月,国家给他们发口粮,到时候他们自己到镇上领,或者你们村里帮他们领也行。”
“五个月以后,就跟你们村民一样,用工分换粮食。”
“那那住的地方呢?”刘常山拉住转身要走的小伙子。
问题还没问完呢,走什么走啊?
小伙子也是一堆的事,语气里也带上的不耐烦:“就住你们村里呗,不然找你这个村长干啥?”
“村里有空房子就让他们住空房子,没有就住社员家里挤一挤,总能安排下去就是了。”
“行了,我还有别的事,你快点回去安排吧!”
然后扔下刘常山就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