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大部分下人都受了伤,林宏泽一直在处理善后。
林仲雷的伤不至于殃及性命,但也深可见骨。
小臂处斜着十多公分的伤口,血一个劲的流。
大夫来给他清理伤口上药,他偏偏闹别扭非得让小团子帮他处理伤口。
小丫头个头还比不上刀高,哪里会这些。
可她一拒绝,林仲雷就鬼哭狼嚎说她只喜欢老五不喜欢自己。
小团子没办法,只好在大夫的指导下帮他疗伤。
林君严回来的时候,大夫已经受不了这兄妹两的墨迹去治疗别的病人了。
而小团子正坐在桌子上努力帮林仲雷缠绷带。
林君严进来之前已经问过大夫林仲雷的情况。
他知道林仲雷受的是皮外伤,此时进了屋又瞧见弟弟脸色正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老五呢?”
“在外面处理事情。”林仲雷没抬头,还在跟小团子哼哼唧唧的撒娇。
小团子一边努力帮他包扎,一边询问林君严皇宫的情况。
林君严简单说了孽的事:“柒柒觉得孽会带着皇室宗亲去哪里?”
那么多的人,想要在京城内隐藏可没那么容易。
小团子停了包扎的动作,一手捏着绷带一手揉了揉后脑勺。
她拉长语调‘嗯’了一小会,而后确定道:“柒柒觉得他一定是去灵音山的地下皇宫了。”
林仲雷是去过夜华皇宫的,知道那里很大,能藏得下这么多人。
但林君严没去过,也不知道那个地下皇宫跟孽的关系:“柒柒怎么如此确定?”
小团子皱了眉沉思片刻,而后一本正经:“这是属于女人的直觉。”
林君严:“……”
行吧,你说直觉就直觉。
林仲雷难得享受小家伙的专属伺候,对林君严的存在感到嫌弃。
他扫了林君严一眼,不满是写在脸上的:“林将军既然已经知道了孽所在之处,那还不赶紧去救人?”
林君严听出他有逐客的意思,眼皮一跳。
“皇室宗亲都在孽手上,就算去救人也得想个万全之策。”
“再者说,我跑了一个晚上,在这歇一会不行吗?”
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疼人呢?可比老三差远了。
林仲雷今个就是要把‘不疼人’进行到底:“那你回你屋里歇着去,我这还忙着呢。”
没瞧见柒柒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么?
他这个哥哥也不知道怎么当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比三哥差远了。
林君严本来不想跟他置气,但也禁不住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这小子兄长!
“你忙个屁!”林君严忍不住爆了粗口:“你那点伤用得着包扎一晚上?你就是矫情!”
想让柒柒伺候他就直说,还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自己折腾了一晚上,连‘逼宫’的罪名都差点背上,可到现在为止连句‘好’都没落着。
他可倒好,巴掌大的伤就在这哼哼唧唧,就这本事但凡扔战场上,两天准完蛋。
林仲雷跟小丫头在一块这么长时间,没学会别的,就学会记仇了。
他还记得那回林君严在祠堂打伤他的事。
这会子受了林君严的骂,他便阴阳怪气起来。
“林将军说得对,谁能比得上您心狠手辣啊,您脑袋掉了都不叫声疼,我可比不了。”
“我们这种矫情的人,主要也是有人疼。像是某些没人疼没人爱的,哼唧也换不来一块糖。”
林君严嘴角抽了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待等他瞧见小团子从胸前的小兜兜里面拿出一块糖来剥开喂到林仲雷嘴里的时候,绷不住了。
他敢肯定小丫头是故意的!
小团子就是故意的,成心气他。
谁让他之前在军营的时候不相信柒柒?哼!
柒柒记仇啦!
林君严瞧着这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嫌着他一个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走了。
有糖吃了不起啊!
自己不稀罕!
吃吧吃吧!
吃多了得蛀牙,穿肠肚烂!
林宏泽这会子正从外面进来,跟林君严侧身过去。
他正要叫一声‘二哥’问情况,林君严没理他,磨着牙走了。
林宏泽奇怪,进屋看向那边一大一小:“二哥这是怎么了?”
林仲雷嘴里嚼着糖,心情很好的咂咂嘴:“谁知道呢,许是晚饭吃了饺子,蘸料放太多了。”
林宏泽:“??”
小团子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包扎好,林君严也已经被气走,解了她心里的气。
闲下功夫她便有些犯困一个劲打哈欠。
林宏泽见她累了,抬脚上前打算抱她回去睡觉。
林仲雷先一步把小团子抱起来,绕过林宏泽大步往前走。
“府上后续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呢,我跟柒柒就不打扰你了,你加油。”
林宏泽眼皮一跳,伸手拦住他:“四哥,如果没记错。”
“按照家规,大哥不在,二哥忙军务,三哥养病,管家的责任应该顺袭到你身上吧?”
自己是家里最小的男子,加个什么劲的油?
林仲雷甩了甩手臂,一脸艰难的拍了拍林宏泽肩膀。
“按理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你看四哥这不是受伤了么。”
“你就算替四哥管家,你如今长大了,四哥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你是最棒的!”
林宏泽:“??”
小团子也打了个哈欠,趴在林仲雷肩膀上蹭了蹭,对着林宏泽摆摆手。
“五哥,柒柒还小,不睡觉觉会秃头长不高的,柒柒不陪你就先去睡了哦。”
林仲雷连忙点头:“嗯嗯嗯,我老了,不休息也会秃头生病,我也先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