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严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停了。
来人似乎站在了殿门口。
他勾唇,提高声音:“要拔刺可以,只是需要药引子。”
龙若胜抬脚入内殿:“神医说得对,本王也觉得治这个病需要药引子,只是听说这药引子在别人手中。”
嬷嬷将龙若胜带进来后,到应贵妃身后去。
应贵妃装模作样:“胜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龙若胜:“我刚从父皇书房过来,父皇正在跟四弟谈事,看样子估计要很久才能结束。”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扫向林君严。
“听闻母妃今日身子不好,请来了神医,我自然要来看看母妃和神医。”
应贵妃重新倚靠在软塌上:“既然胜儿来了,就由胜儿来与神医交流吧。”
‘交流’两字带了若有若无的杀气。
龙若胜道‘是’后,转身看向林君严。
他接着刚才的话道:“不知道神医觉得本王直接动手去对方手中将药引子抢来可好?”
龙若临那小子短时间是没办法过来帮这个人的。
如果闫石初真是林君严,那他今日是走不出梧桐宫的!
林君严不温不火的回话:“以王爷的本事想要取药材并不困难。”
“只是这药引子本身也带着毒,王爷若真要动手去取只怕得小心,别药没拿到,反受其害。”
龙若胜心下嗤笑:“如此,本王还要多谢闫神医提醒了。”
他摆摆手。
一个下人捧着托盘入内。
托盘上放着一壶酒和一个空杯。
龙若胜亲手倒了酒,把酒杯递到林君严面前:“今日我母妃的病多谢闫神医,这杯酒就算是本王的谢礼。”
林君严看着那杯无色的酒水,眸色幽暗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楚的闻到这酒的味道不太对劲。
里面一定是加了东西的,但具体加了什么……
林君严拧了眉。
他毕竟并不是真的神医,没办法只靠闻就能闻出来。
秋梦也紧张起来。
虽说贵妃和大皇子不敢真的在梧桐宫行凶杀人。
但若是他们在酒中下了慢性毒药,一旦闫神医走出这个门。
待等几日后慢性毒药发作死去,那跟梧桐宫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龙若胜将酒往林君严手中递近了些:“听说闫神医在入扶桑之前到处游历?”
“不知道你可听说过有些病人,在药石无医的情况下,是会做出毁药的疯狂行为来的。”
林君严眸色骤然暗下去。
应贵妃:“闫神医还愣着做什么?皇子敬酒,难道你不肯赏光?”
龙若胜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还是说闫神医怕本王在这酒水中下毒?”
“怎会,王爷多虑了。”林君严将眼底的幽深掩藏,伸手去接住那杯酒。
酒杯上突然多了一只小手。
林君严低头便瞧见不知道何时钻到自己身前的小家伙。
林柒把酒杯抢到手里来,歪头看着两人:“我刚才哭了好久,现在好渴哦,能不能让我先喝呀?”
“放肆!”林君严脸色一变,下意识去抢酒杯。
林柒在他抢夺之前后退半步,将酒水一饮而尽。
下一刻,酒杯砸在地上。
小团子脸色突然变了,五官也跟着扭曲起来。
“唔!”她闷哼一声,‘噗’的将酒水吐出来,整个人栽倒在地。
林君严瞳孔骤缩,这一瞬间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头疼病此时犯了。
只是还没能完全犯出来。
小团子的样子就将其打断。
她摔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啊啊啊……”
“木木!”林君严两三步冲过去,把小家伙从地上抱起来:“怎么了?哪里疼,快告诉我,哪里疼!”
小团子一个劲的啊啊叫,说不出话,小手不断在嘴边扇,眼泪鼻涕横流。
林君严瞧着她小脸从脑门开始变得通红,然后一直顺着脸蛋,延伸到耳朵,最后是脖子。
全身上下,连带着两只小手都通红滚烫,吓得男人脸色发白。
他什么都顾不上,一把将小团子倒过来趴在自己膝盖上,拍打着她后背:“吐出来,快吐出来!”
小团子吐不出来。
林君严急得用手指扣她嗓子眼。
小家伙被扣得一个劲冒鼻涕泡。
林君严感觉怀里的小家伙身子越来越热,抬头看向龙若胜。
这一瞬间,周身凝聚煞气。
“你给她喝了什么?”
龙若胜没想到小家伙会突然插手,此时面对眼前的情况亦是有些发蒙。
他喃喃解释:“只是用鹿皮熬制的药酒罢了,是能激发一些身体状态,可也不会喝死人。”
这小崽子是怎么回事?
“鹿酒怎会如此?他若有事,玉石俱焚!”林君严眼神如刀,射向龙若胜。
龙若胜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应贵妃一拍软塌:“大胆,小小贱民竟敢如此对本宫的孩儿说话,来人啊!”
外面一排官兵涌进来,将林君严两人团团围住。
龙若胜皱眉,虽觉得这种情况下抓人会引起口舌是非,但也没有多说。
林君严眼底划过一抹厉色,正要动手,强行带着小团子闯出去。
而后手腕就被小团子抱住。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家伙:“你别怕,会没事的。”
林柒把他的手指头从自己嘴里拿出来,哭得满脸都是泪花,那叫一个惨兮兮。
只是一句话让殿内所有人都绷不住了。
她说:“这什么破酒呀,可辣死我了呜呜呜~”
剑拔弩张的众人:“……”
小团子撇撇嘴,吸了吸鼻涕泡,可委屈了:“这里的酒真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