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形铁盒,里面有个彩色六角星,每一个角之间有放弹珠的地方。要玩的时候,就把弹珠拿出来摆放在六角星的一个角上。
杨妈妈平时把跳棋盒子放在最高的地方,确保杨梅梅够不着。弹珠这玩意儿,圆溜溜的,就怕小孩子不懂事吃肚子里去,万一给卡住了就完蛋了。
经过示范讲解,两人又试玩了几局,杨梅梅就学会了下跳棋,兴致勃勃地跟妈妈下起来。
杨妈妈很爱玩,不过丈夫不爱这些,平时玩的少,跟着杨梅梅这个小屁孩也玩得兴起,等杨爸爸进屋的时候,杨妈妈才发现时间很晚了,早过了杨梅梅平时睡觉的时间,忙收起跳棋,催她睡觉。
杨梅梅哪里愿意,还要跟妈妈讲条件。杨妈妈一招制敌,“快点睡,不然明早上起不来,我就只带文文去吃豆腐脑了。”
杨梅梅马上躺平,还给自己盖上了小被子,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杨妈妈指着杨梅梅,好笑地跟杨爸爸小声说:“也不知道像谁,猴精猴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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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杨梅梅一睁眼,发现左边睡着爸爸,右边睡着妈妈,她一骨碌坐起来,抓着妈妈问:“妈,现在吃豆腐脑去吗?”
杨妈妈还犯困,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她老觉得睡不够。被杨梅梅骚扰醒了,她看看天亮了,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差不多也到了该起的时候了。
婆婆在家的时候,她还能再睡一会儿,现在要起来烧水。杨红岩为了早上多睡一会儿,都是晚上睡觉前给家里的水缸打满水。
杨妈妈起床去厨房的时候,果然公公已经在后院开始扫地了,太爷正在挤羊奶。
杨妈妈不好意思地打了招呼,赶紧进厨房生火烧水。杨爷爷对儿媳妇起得晚这事不高兴,不过他也不愿意说,就应一声,继续扫地。他平时跟儿媳妇也不亲近,这就也看不出啥高兴不高兴的。
杨妈妈嫁过来也好几年了,脸皮比刚结婚那时候是厚了不少,不好意思也就一瞬,进厨房麻利地忙起来。
杨梅梅知道暂时吃不到豆腐脑,就在床上玩。床上最大的块头就是在补觉的爸爸,很快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先轻轻的摸一摸,然后就变成抠一抠,捏一捏,直到杨爸爸受不了地把她抱起来哈痒痒。杨梅梅笑够了,就赶紧趁爸爸不注意逃离魔掌,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一手拎着一只,就跑掉了。
杨爷爷见了她就喊她过去,把她脚底板拍几下,给她穿上鞋,再教训她:“光脚丫子不能下地。”
杨红岩每每见到跟女儿说话的父亲,都觉得出现了幻觉一样。想想他小时候挨的打受的骂,他爹正常说话都没这么温柔,这哪是教训孩子的语气。
杨红岩还跟妻子说过这话,杨妈妈就一句不以为然的“隔辈亲呗”就打发了杨红岩,可杨红岩还是觉得那是杨妈妈没见过年轻时候暴脾气的杨爷爷才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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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梅如愿吃上了豆腐脑。
豆腐脑的摊子上特别多人,好些旁边厂区的人买完菜都要买几份带走。杨妈妈早上也忙,就把俩娃领过去坐在桌边,付钱的时候跟摊主说一声多注意一下两孩子,就自己忙去了。
小姐俩一人一碗,不加辣椒的豆腐脑。白嫩嫩的豆腐脑,用勺子舀起来时还会微微晃动,看起来像鸡蛋羹,不过味道完全不一样,比嫩豆腐还要嫩乎,不用牙咬,用舌头压一下就能咽下去。
两人把豆腐脑都吃完了,碗底都刮干净了,然后捂着圆圆的小肚子,去菜摊找爸妈。
杨妈妈正忙着给人称菜算账,时不时还要应付一下问价和讨价还价的人。他们用的杆秤,用秤砣,数星那种,称菜的时候,双方都紧紧盯着秤杆,都怕吃亏。秤杆平平最好,要是下垂要被骂,客人最喜欢秤杆翘得高高的。
杨梅梅来过几回妈妈的摊位,有人挑菜她还给递塑料袋,这是她最喜欢的活。蒋文文第一次来,不过她学者杨梅梅的样子,也干得很起劲。
撕袋子需要一个人就足够,劳动力富余的杨梅梅很快就给自己找了新活。有人问菜价,要是杨妈妈报过的,杨梅梅记下了,就大声报给人家,她还能学完杨妈妈夸菜的话。
“这个汁水很足的。”
“这个炒熟了脆脆的,可好吃了。”
“这是新鲜的,早上刚进的货。”
那些买菜的阿姨奶奶见这么小的孩子卖菜还挺像样,都觉得好玩,再看菜摊上的菜种类挺全的,看着也新鲜,就打算买一点,还专找杨梅梅问价。杨梅梅在村里跟谁都玩,一点也不怯场,跟谁都能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