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板,突然好奇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哥哥会辞去FBI的工作吗?还是到达新的地方继续任务,在枪林弹雨中负伤累累?然后娶一位新的妻子,或者孤身一辈子?
然后明美姐姐呢?她会去到哪里?她会选择和自己一家相认吗?还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组建新的家庭,平稳度过这辈子?
她想象不出来他们没有彼此的样子,好像也能过下去,但那样的日子似乎总是蒙着一层阴雨天的累赘,时不时就让人怅惘流泪。
爱情可能不是生命存活下去的必需品,可能不会因为它的缺失让人的精神世界崩溃。可它的微妙之处恰恰在于,一切都会正常运转,却偏偏,一切都又不那么正常。
他们应该祈祷自己不爱,或者不那么爱,那么就可以像忘记路边的野草一样忘记彼此。
否则,终其一生,都会刻意地或者不经意地在裂缝中寻找对方的样子。
过去用于缅怀,未来则是为了不忘记,一遍又一遍冲洗。直到某个时刻,突然释怀。
世良真纯躺回沙发,双手搭到耳边,心不在焉。
宫野明美看她蔫哒哒的,将被子和枕头放好,躺到她的身边,无声陪伴。
世良真纯侧目看她,在那双湛蓝眼睛的关心下,情不自禁哽咽:“明美姐姐,你和大哥不要分开好不好?”
她想得入了戏,脑海里已经看到几十年后两个白发苍苍的人各自儿孙满堂,在生命的尽头终于放过自己、放下彼此,相视而笑。
那样的未来太过于揪心,她只是想象就忍不住心口酸涩,连带着眼睛里也流露出痛苦。
话题太过唐突,宫野明美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后,她哭笑不得:“我们当然不会分开,倒是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还把自己弄得这么难过?”
世良真纯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因为姨母的关系嘛,我以为你们会不得已分开。”
话音刚落,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就是自己列的雷点之一!于是一个激灵,飞速找补:“我听妈妈说了,明美姐姐有了奇遇后和哥哥就不存在血缘上的阻碍了。看来是命运都要撮合你们在一起,明美姐姐和大哥就是天生一对!!”
宫野明美本来没觉得这个问题奇怪,毕竟她自己都确实因此动过离开的念头。可世良真纯的反应还是让她迷茫了一瞬,看见对方担心忐忑的眼神后心里一软:“我不介意讨论这个话题,你不要担心。”
她顿了顿,难得想要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我知道妈妈们的关系后,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不安,只是觉得世界真小真奇妙,这样巧合的事情都能被我和你哥哥遇到。”
“但大概是因为我以为自己会随着乌丸莲耶的死亡而死亡吧,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动过和他绝交的念头,只是想着顺其自然。真正的不安是在我知道自己摆脱了被乌丸莲耶绑定的命运,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停下,神情变得飘远,半晌后才重新开始描述:“那时候,我真的决定离开。离开日本,离开会和你们产生交集的所有地方。天地宽阔,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处。”
平静的语气却让世良真纯害怕地攥紧了被子——她的想象竟然差点就变成了现实?!
“呼——”想到什么她长舒了一口气,语含庆幸,“还好妈妈及时发现了姐姐你的身体变化。”
“是呀,”宫野明美轻笑,“但其实……”
她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瞬停住,最终没有说出口。
世良真纯被勾起了好奇心,抓耳挠腮想要知道答案:“‘但其实’什么呀?姐姐,明美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不知道下文的话,我今天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然后明天就咽不下饭,后天就住院,外天就病危了。你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我可是你最可爱的妹妹呀。”
宫野明美被她晃得头晕,抓住胳膊上的手让她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