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姝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瑾洲,那时候娘亲还没死,她也能经常跟着娘亲回外祖母家转转,尽管此时的林文庭已经不愿意再提及自己是瑾洲人的身份。
“落殊回来了?”
林落姝走进罗家的院子。
偌大的院子内已经有两个老人在等候,一个是外祖父,一个是外祖母。
林落姝梳着丱发,一蹦一跳的扑进两个老人的怀中。
罗氏头上有两个哥哥,因为林文庭的关系,罗二郎已经在瑾洲当了个九品小官,罗大郎则在外经商。
罗氏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一直都受全家疼爱,所以林落姝也顺理成章的继承了这一切。
“看看我给落殊准备了什么?”祖父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个摇摇马。
林落姝高兴坏了,毕竟在林家,这些东西都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只能用林落樱不喜欢的,用坏的,或者不能用的。
“谢谢外祖父!”林落姝骑在摇摇马上询问罗氏:“娘亲,落殊能带回家吗?”
罗氏明显有些为难。
外祖母上前轻声宽慰:“孩子喜欢就带回去吧,也不知你还能来回来多少次。”
“可是”
外祖母含笑:“如果她嫡姐喜欢就送给她,你到时候捎个信件来,我让你父亲再给做一个,给你们捎上去。”
“好!”罗氏颔首,转头看着兴奋的林落姝。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回娘家,甚至在死之前,连个信都没能捎出去。
林落姝见罗氏和外祖父、外祖母聊的甚欢,心思一动转而溜出了院子。
瑾洲依山傍水,出了后院子,就是一座深山。
外祖父之前一直都不愿她来这个地方,说山里有狼,会吃人。
开始她是害怕的,但是小孩子都有一个通病,这越是害怕越是好奇,久而久之,她就想一探究竟。
出了门,林落姝发现没人察觉她的消失,沿着山上的小路横着曲儿,蹦跳的踩着周围的花朵。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已经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半山腰上:“看起来不高,爬起来好高。”
她嘟唇呢喃了一声,正准备继续走,突然一道声音吓得她差点从山上滚落下来。
“站住!再跑就要了你的命!”
林落姝惶恐,细闻这声音似乎从北面传来的。
她壮大胆子拨开草丛朝声源看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提着长刀在追一个孩童。
但,年纪明显比她要大上些许。
这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正想着,提着刀的黑衣人似乎察觉到她这边的情况,一双凌厉的眼神射了过来。
“啊!”
林落姝一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额头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汗珠,脸上都是未消退的惶恐。
“小姐,你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青莲听到尖叫声,手中的水盆都没放下,急急走了过来。
林落姝拜拜手,长处好几口气,才定了神,她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又扫了外面的天色。
“夫君呢?”
“姑爷好早就起来了,瞧着时间还早,说是您不舒服让您多睡一会儿,这会去了墨如的房间找合适的衣衫,走之前说是小姐怕冷,让奴婢进来看看。”
林落姝垂眸看着身边还未消退的压痕,她双手放在小腹,隐隐还能感觉到上面的余温。
她怎么都没想到秦湛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凶神恶煞,心狠手辣,对她竟然这般的细心。
“小姐还要睡吗?”青莲拿着一条温热的帕子上前询问。
林落姝摇头,接过她手中的帕子,一边擦拭面部,一边道:“青莲,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次去瑾洲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吗?”
青莲颔首:“记得,小姐出去了趟瑾洲,回来京都身上都是伤,夫人怕你身上留疤,在京都花了不少银子给你看伤。
而且老爷知道了,还狠狠训斥了夫人呢。
那之后”
她哽咽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地,夫人的身子不太好了,每况愈下。”
林落姝双眼泛红,想起在梦里梦到的罗氏,“那我可曾对你说过,我为何回从山上掉下来?”
“小姐这是糊涂了,您都失去那段记忆了,当时老爷也问了您都没说,青莲更是不知道了。”青莲到了一晚姜茶给林落姝。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
林落姝看着手中的姜茶,一饮而尽:“没什么,我以为我想起来了什么,但现在看,还是忘记了很多。”
“其实奴婢觉得小姐这是后遗症。”
“后遗症?”林落姝不懂,她这梦境怎地还和后遗症有关系?
“小姐还记得有次宰相府游园会的时候,您被宰相府的庶女赵盈夏推入湖中的事情吗?”
林落姝怎地不记得,那时候她还未及笄,娘亲也不在,被迫跟着林落樱去参加宰相府的游园会。
那时候林落樱已经和宰相府的嫡子有了姻亲,她去就是个陪衬,而且她知道自己所有贵女眼中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一个庶出没了娘亲疼爱的小女孩,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她本不想多生事端,但奈何这事情就像是长了脚一样的往她身上跑。
她不过是从地上拾起一个荷包,模样甚是好看,问了好些贵女都没人认领,她便自己想放于袖口,等着游园会交给家主后离开。
怎奈,这赵盈夏丢了东西,从她身上找到后,说是她偷得。
那时候她小,自是不懂怎么为自己辩驳,加上娘亲刚死没多久,就和赵盈夏起了冲突。
这赵盈夏一气之下把她推入湖中,作势是要淹死。
好在那时候有人路过把她救了,她才幸免于难。
之后这荷包的事情有人说了其中的原由,她才洗了罪名。
她本以为能等到赵家的庶女道歉,又或者公正的惩处,毕竟事情说小了是后院女子的口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