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喝了酒,还在夜风里坐了太久,小茶回去后就有些畏寒。后面的几日都裹在屋子里休养,乖乖的不往外走。吴妈看到了,赶忙给去医馆拿了药,一日三餐都逼着她喝。
这日,小茶正在屋里写字,便看见吴妈领着一童子走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雁落院的那个门童,他递给小茶一封信:“这是我们主上给您的。”
小茶好奇的拆开,上面写着几个遒劲的小字:“今日傍晚,请来雁落院一聚。”看上去,是阿道的手笔。
傍晚,小茶强压着兴奋来到雁落院,阿道还拿着那日的扇子,轻轻摇着,在主屋内等她。
“你嘱咐的事儿,我办好了!”他摇着扇子开口道。
小茶差点开心得跳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你先别激动,此事能这么快办成,我也是找了一朋友帮忙,今晚,也顺带请他来,算作答谢。”阿道的声音有点心虚。
“好呀,当然没问题,此事,我更该当面重谢!”
“帮忙的人是燕二公子。”阿道小声说。
“什么?!!”小茶的情绪来了个反转。
阿道赶忙安抚她:“好的一面是,有了燕家帮忙,你以后在这城里,那可是可以随意横行了!”
小茶想了想,在这城里开戏院,找燕家帮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可燕二公子为什么会同意帮我?”
“当然是有代价的!”燕平山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小茶的视线和燕平山撞了满怀。他今日并未穿官服,而是随意的披着一件墨绿色的丝袍,反倒压住了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脸上那抹笑意到还是一如往常。
“平山兄。”阿道连忙行礼,又用力拉了拉小茶的衣袖,暗示她也赶紧行礼。
小茶当然照做,再怎么说,燕平山的确帮了她大忙:“请问燕公子,需要我如何报答?”
燕平山微笑着看着小茶,“等我想好,自会向姑娘讨要。”
小茶思考了下,“既然如此,那便先欠着,但是还是非常感谢你,能够帮忙。”
燕平山微微点头,率先在桌旁坐了下来,阿道自是吩咐小童开始布菜,小茶也在旁坐下,燕平山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但却并不是脂粉气,而是股药香。小茶有些疑惑,难道,他是有什么隐疾?
燕平山熟练的参好酒,递给小茶:“姑娘是来自中原?”
小茶点头:“我来自蜀中成都府。”
燕平山好看的眼睛眨了一下:“原来如此,难怪姑娘生得如此美貌。”
“咳!”阿道假装咳嗽,打断了燕平山的调侃。
燕平山眼中有几分狡黠:“我现在知道想让你怎么报答我了。”
“需要怎么做?”
“听说蜀中女子都擅弹琴,我想让你现在便为我演奏一曲。”
小茶有些诧异:“我虽会弹琴,但并不精通,你想听曲,找几个歌女来,都比我更善音律。”
燕平山开口:“可我就想听你弹。”
小茶当然应下,便请阿道找人寻了琴来,调试琴弦。
“便弹一曲平沙落雁吧。”燕平山轻车熟路的吩咐。
小茶轻抚琴弦,便如身处在洞庭湖畔,对潇潇暮色,看浩渺烟波。她指尖触碰古琴,那琴声如潮水涌来,又如湖面的沙鸥嬉戏,活泼而清新。
一曲终了,余韵还长。燕平山淡淡的说:“你过谦了,整个幽州城里,我从未见有人能弹出如此动情的音乐。”
小茶却说:“我的技艺不精,只是因为我领略过烟波飘渺的洞庭山水,才会更多些感触吧。”
燕平山点头:“今后,你便为我抚琴吧。”
小茶当然应下:“好呀,你想听的时候,便来鸿宅找我。”
“我听说中原的女子,都是长居宅内,为何你会去过洞庭湖?”燕平山问道。
“我和我哥哥自小随祖父云游,几乎踏遍了整个中原,去过洞庭湖当然不稀罕。”
“整个中原?”燕平山嘴角笑了一笑,“你还有个哥哥?他是什么样的人?”
小茶骄傲的说:“我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学识渊博,才华过人,胸怀洒落如霁月光风。“
“原是如此,我还以为会和姑娘一样狡猾有趣。”
小茶微皱了下眉:“燕公子,你便这么喜欢占人嘴上便宜吗?”
燕平山笑得更开心了:“我从不夸人有趣,姑娘你是头一个。”
小茶无语了,这人,你越和他计较,他便越来劲。不愧是从小在脂粉堆中长大的,甚是会讨女人的欢心。
他见小茶没搭理他,便又给自己满上酒:“前几日中秋,我见你与一男子在放河灯,那是你什么人?”
小茶没想到那日里燕平山居然留意到她,有些惊奇:“那是我在幽州城交的一个朋友。”
阿道才说:“上回我已经叮嘱过你,凡事小心,你怎么轻易就和别人交朋友?”
小茶忙辩解道:“裴公子不是坏人,我相信他!”
阿道看了燕平山一眼,才说:“就算是好人,你也要记住,不要轻信旁人,更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小茶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知道我是谁?”
燕平山才说:“阿道与我情同手足,他找我帮忙,自不会瞒我。”
“那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刚刚为何还要问我?”
“阿道说出来是一回事,你自己说是另一回事。”燕平山坦荡荡的说。
小茶语塞,无赖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人,可真正是第一次见,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理。小茶没法反驳,只能怒视阿道。
阿道感受到了小茶的怒火,忙埋下头吃菜。
小茶想着,说也说不过他,得罪也得罪不起,便也闭嘴,乖乖吃饭。一顿饭吃下来倒还算和谐。
吃完饭,小茶的心情也平复了,她真诚的向燕平山行礼:“燕公子,无论如何,你愿意帮我,我都十分感谢。”
燕平山笑了笑:“小茶姑娘,不用如此多礼,你既然答应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