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二公子?”她还没说完,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茶内心的伤感被云希的这番话逗乐,不禁同她一同笑了起来。
云希见小茶笑着,突然又想起什么来,问她:“小茶,你喜欢我表哥吗?”
小茶本想着这段时间就把云希糊弄过去,可没想她突然发问,她只得老实地回道:“完颜公子是个很好的人,可是我和他并不适合。”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汉人吗?”
小茶愣了一下,想摇头,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听说,普通的汉人女子是不可以嫁给金人贵族的。况且我对他,也并无男女之情。”
云希没想到小茶这么坦白,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末了,她才说:“虽说汉人不可以嫁给金人做正室,可表哥那么喜欢你,一定会对你好的。”
小茶说:“他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只是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完全没想过以后要嫁给他。”
云希却突然变得有些忧伤:“其实嫁人都是这样,只要不讨厌不就行了。”
小茶有些奇怪:“可你却说,你可以自己选燕二公子或者总兵府的公子呀?”
“我也只是说着玩,实际上,皇帝陛下怎么可能同意总兵府和我们家联姻呢?而燕二公子在女人堆里长大,谁能看出他对人有几分真心。”云希解释道。
小茶抱抱云希的手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还好自己的出身虽是官宦世家,但是在历代虞氏家主的经营下,无需通过联姻来保证宗族的繁盛。爷爷在很早以前就和她和季北说,希望以后能找一个他们真心喜欢的人,就像她的父亲母亲一样,永不分离。
入夜后,小茶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有些期待过几日开始的围猎。她听云希讲,围猎要进行五日,前几日是在围猎场内进行,在规定的时间内猎杀之前捉来圈养的野物,后两日则根据前几日的成绩依次进入山林内猎物。最终以在猎场所获猎物的价值来决定围猎的胜者。
前三日的围猎很像是一台演出,参赛的子弟们都会格外的努力,因为可以在全金国的皇帝和高官们面前露脸,展示射艺、搏斗技艺以及马术。而后两日呢,大家就只能在营帐外等待众人归来时的战果了,根本看不到围猎的过程。
金人从小就要接受马术和射艺训练,这与大齐也是截然不同的。虽说大齐重文抑武,但其实这并非是大齐官家的本意。属实是大齐的马太少了,在前几朝,中原王朝并不乏养马的地方,盛产马匹的关内道辖绥州、宥州以及燕云十六州都牢牢掌握在中原王朝的手中,马匹多,军备就强,而军强则国力强。
可到了大齐开国的时候,绥州、宥州被西夏人占据,而燕云十六州则落入了金人的手中,大齐只能从吐蕃等地间接购买马匹,价格之高连富庶的大齐都很难大批采办。寻常人家几乎都不会有人雇得起几匹马,更别提在马上训练了。所以小茶长到这么大来,从未见识过真正高明的马术,当然很想看到金人是怎么在马上狩猎的。
虽然是初春,但是塞北的风还是十分严寒。帐外的风声呼呼的将整片林海的起伏声送到了大营内,外头热热闹闹的,很多家族都是一年没见,都忙着四处拜访,就连云希,也被她的父亲带着和大哥一同去见各路重臣的家眷,四周都是喧闹的宴饮之声。
可就是在嘈杂的聚会的声音中,小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丝熟悉的笛声,那是一曲中原名曲《渭城曲》的调子,她猜测应该是由被邀请来观赛的汉人世家子弟吹奏的。
小茶寻着声音走出了营帐,隔着营帐看道到四处都生着篝火,有不少年轻的金人围着火在烤些野味,大碗大碗的喝酒玩闹,而他们的长辈多坐在帐内交谈,并不参与年轻人的活动。
她顺着笛声走到一处营帐外,看到一个略显瘦削的黑衣男子靠着一颗枯树,树影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隐隐约约能透过火光看清他高挺的鼻梁。
笛声从火光中传来,在热热闹闹的周围,却平白无故显得有些悲凉。小茶不忍打扰了吹敌人的心情,不禁停住了脚步,可那个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放下笛子,向她在的地方望过来。
这次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的面容虽然十分俊美,可他的眼神却如刀削一般冷冽,让小茶莫名感受到了一层寒意,就算他坐在篝火旁,也无法融化半分。
她突然想到,这莫非就是传闻中如冰雕一般的燕世子?果真如云希所言,与燕平山截然不同。
她踟蹰着不敢向前,只得稍稍提高了声音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只是听到这首曲子有些耳熟,便在旁听了下。”
黑衣男子颔首,语气中透露着诧异,“这首曲子从未听说有人听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茶犹豫了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他旁边的篝火旁,蹲下身子坐下来,才回答说:“小时候听家里的长辈常弹起这首曲子,说是叫做《渭城曲》,是中原人送别时常常弹奏的曲目。”
男子扬了扬眉毛,似是表示他知道了,但是并不在意。他没再理会小茶,只是又继续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小茶没忍住,又问道:“公子,可是幽州燕世子?”
他的嘴角淡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冷冷地说道:“燕横川。”
惜字如金的燕世子说完,罕见地问小茶:“你是蔚州赵氏族人?”
小茶赶忙摇头,解释道:“我并非燕赵的世家大族子弟。”她想了想,又轻声补了句:“我是大齐人,来自西蜀虞氏。”
他终于正眼看了下小茶,道:“你为何在此?西蜀虞氏是大齐数一数二的名门,若是皇帝陛下知道,你可无法脱身。”
小茶料到了他会这样回答,她说:“我认识燕二公子,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然不可能瞒着你。”
燕世子冷笑道:“我那个荒唐的弟弟?我多多少少听过他的传言。难得他身边有你这样的姑娘。”
小茶低下头,小声问:“你就不好奇他是什么样子?”
燕世子却说:“这个世界,最忌讳的就是好奇。”
小茶语塞,但想想他的处境,好像也应该如此。他见小茶答不上来,也不在意,只是终于拿起他的玉笛,继续吹起来《渭城曲》。小茶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