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屋里的几人不由得一愣,这么开门见山地说话未免太过唐突,更何况来者不过是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气质倒是与众不同,他们倒丝毫不觉得注意。
拯救张家?简直可笑,纵使他们知道现在族人里有些不和,但也不至于要靠一个小丫头来拯救的地步!
“我知你张家人心高气傲,但我对你们的秘密没兴趣。若不信我那便到时再看,就是不知道你张家能不能赌得起。”
她似乎无比笃定,宽大的兜帽罩住的是一张清冷似玉的脸。屋内的几人又何尝不知道张家已经临近分崩离析了呢,这族长的信物没找到,底下人的蠢蠢欲动……
她这才看见原来不止一个人,果然没有一个老头,看着最老的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过这真实年龄恐怕就不好判断了。
“张景行拜见各位长老。”
张景行站在女人身边,稍稍几步向前,恭敬地行了礼。
而那些人仿佛根本没看见他,只是目光沉沉看着楼姒,不知作何感想。
“呵,还真是可悲啊。”
她嘲讽一笑,蒙着的眼睛不用看也知道该是什么样的神色。
“你是什么人?”
最终最中间的那个男人出了声,显然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知道点什么。
“就站在这里和我谈,这就是你们鼎鼎张家的待客之道?”
“……景行,关门。”
说完便一甩长衫走进屋,她也没太多反应,甩了甩衣袖,抬脚跟着走上前。丝毫没看到身后张景行那略带深意的眼神。
几人在屋内谈了近两个时辰,最终不知道张家长老与楼姒达成了怎样的交易,只知道这张家大宅里从此便多了一抹红。
鉴于她特殊的身份,她很少出现在张家人之中,张家本家人也只有小部分人见到过她,她白天很少出现,就算出现也常常喜欢待在房檐上,只留一个远远的红影。
但意外地,几乎在这的所有张家人都知道了来了一个特殊的外族女人,如鬼魅般捉摸不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特地告知,所有人几乎都默认了她的存在,至于是自愿还是强迫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见过她的人几乎都对她很恭敬。
楼姒倒不觉得张家人暗地里监视着自己有什么,她对他们的秘密没有一点兴趣,甚至对他们这样无趣的生活表示无比的同情,这群家伙居然还能被称之为人?已经够让她惊讶了。
她之所以一直还待在张家,不过就是在等机会。顺便随处放点小东西,日后会轻松很多。
她今天换了一间宅子的房顶待着,她很喜欢那种天地万物唯有自己的感觉,还不用蒙着眼睛,发光也有斗篷挡着。
大概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天地与太阳,清风与明月,才是亘古不变的。
也才能让她感到自己与神乡还有唯一的联系。
不过看样子……今天倒是要看好戏了。
她每天闲着无聊,就窝在屋顶静静地观察张家人的生活和各种训练,不出意外地无趣。
她远远地看到大大的笼车里关着一些小孩,浑身破烂肮脏,挤在一起就像是等着贩卖的羔羊。只见有人掀开笼子上方的黑布,就发现这些小孩脸上都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冷漠,少有人眼带惶恐。
她看着旁边的年轻男人一个一个地抓他们下了车,就像下饺子似的,普遍八、九、十岁的样子,跟着走进了一个院里,里面有几个人站在一个台前。
就在她津津有味地看地入迷的时候,不想那群小不点中有一个正抬头毫不意外地对上她的眼睛。
视线相撞的一刹那,她突然觉得这小孩与周围人都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有着一双超然脱俗,淡然于世的眼眸,更是因为他周身似乎飘着常人无法看见的淡淡白雾。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了如此神奇的现象,不由得挑眉,这小孩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她不会明目张胆地去凑热闹,干脆换个房顶待着,说完便脚尖轻点,衣摆扬起,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处。
原来他们是在测试这群小孩的血液,一个个小屁孩走上前,把手上的血滴到一个布满纹路的小槽,一个接一个,顺着风她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只见接下来站过去的就是刚刚那个与她对视的小孩,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只见滴了血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他身上。
又见那些年轻男人与周围人耳语了几句,他倒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淡地退下来,一个眼神都没甩。
她听见了,那群人说他就是假“圣婴”,不过就是个冒充的罢了,不过血液的纯度居然纯的出奇等话。
圣婴?难不成跟他身上的白雾有关?可冒牌又是怎么回事?
她见也没什么留恋,跳下房顶,准备去找张景行。
说来也是,这张景行大概是她在这张家里为数不多能聊上天的人,时常给自己带点东西。还有一个短发女人,倒也不错,她去找她要了些布料。
这针线活可是她楼家女子生来便擅长的,做几件广袖襦裙完全不成问题,只是这精细的布料难找,但这可是张家,要什么没有?
她来到张景行住的地方,却见院里又有几人在打架,其中一个是第一天来遇到的那个男人,不免皱眉。
待了这么多天,她倒是知晓了,这张家人有着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习惯,看得她简直心烦。
“张景行。”
就见打得正猛的其中一人立马收回手,丝毫不在意对面那人的拳头即将挨到他的喉咙,还好及时收住。
“宓娘。”
他眼神自她出现就紧紧追随着,微垂着头,尽量保持着眼神的平视,他知道她不喜欢看别人俯视,心里还带着一丝紧张。
他爹知道他和楼姒是一起回来的,想来也比其他人更好了解她一些,也更好接近,便让他密切关注她的动向,听从她的所有,定时禀报。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监视,但他不能也无法违抗指令。
所以每次看到她,心里时常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