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跟着你！”
……
她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而是先问他饭后愿不愿意跟她去一个地方。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忍着自己的好奇心，眼见着走了好远，大概是觉得她是个好人，眼睛似乎……但是在她看来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又觉得不好问。
就这么一路怀揣着好奇到了荒无人烟的树林里，他们走的不算快，天已经快要黑了。
“你胆子真的很大，难道不怕我害了你？”
在没来这里之前，他确实不怕。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带着他站在了一个看不清底下的洞口前，现在他着实有点脚底发软，加上赶路，差点一时跌坐在地。
她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召唤出鬼蝶，汇聚成一团照亮周围，看他一副惊讶的样子，又摘下了眼布，说道:
“你现在看见了，我不是普通人，这底下是墓室，也是我待的地方，以后还要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若是决定跟着我，那就要做好准备，但我也会护你周全，以后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死。若是不愿，明天我会把你送回去，不过现在不行，只能委屈你在这待一晚了，但这里很安全。”
“……”
他确实害怕，一时不知道要干什么，下意识地想逃跑却发现没有力气，因为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但更多的是惊讶。
自己是不是遇见鬼了？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你，你的眼睛，你是鬼吗？鬼怎么还会吃饭……”
“难不成…我吃小孩吗？不过你当真不怕？居然没跑，不过幸好你没跑，摔死在这我可不管。”
她是真觉得这小孩有趣，明明害怕得俩小腿都在打颤，却还大着胆子跟她聊天，她以为他没吓得尿裤子就不错了。
“那，那我，今晚在这待着吗？”
“要是不想被冷死在外面，就跟我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抓住衣领，只感觉脚底腾空，下一秒已经跳进来了那洞里。落地后他没出息地叫出声，紧闭着眼不敢看，手不由自主地拽住身边人的衣衫，眼见着好像又要哭了，但憋着呢。
“自己拿着。”
她像抓着一只小鸡一样抓着他在黑暗中走了一段距离，直到他的手里被迫塞进一个东西，他才睁眼。
明亮的，是蜡烛。
借着昏暗的幽幽烛光，能大概看见这里是一个空旷的耳室，再往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显得有些恐怖，她就这样静静地端坐在一旁。
“放心，这里没有鬼，就算有鬼也伤不到你，这里只有我。”
“你…你真的是鬼吗？那我是死了吗？不然为什么……”在渐渐地放下戒心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问道。
“知道的太多的后果是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现在，自己找个地方休息，拿着这个。”
她也没想过这种情况，所以什么都没准备，只有一件自己披的斗篷，还算宽大，便扔给他，看他这么小，要是被冷死在这，她倒办了坏事。
“……哦。那你……”
他对这一切的发生还有点懵，但见她已经双眼紧闭，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便只能放弃。小心翼翼地盖着斗篷，找了块空地就这样睡了。
他心里有点紧张，手指不住地在摩挲着布料，很舒适，他甚至怕给她弄脏了。还有股特殊的味道，闻着很让人安心……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
“醒了就起来，送你回去。”
他早睁开眼睛了，只是在想着事情，因为觉得不真切，直到听见声音才爬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没了爹娘之后睡的最安稳最自然的一次，当然如果不是墓地就更好了。
“姐姐……你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
？姐姐？她不由得挑挑眉，但也没选择叫他改口。
“当然不是，我只是需要找地方疗伤，不过以后说不定。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是啊，只要活着，没有什么不可能。他从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在这乱世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存，说不定就在哪天没命了……
但她很厉害，都不是人难道还有谁能比她厉害吗？他想的很简单，自己没有什么牵挂，虽然可能会风餐露宿，但起码自己有了庇护。
要不，要不……他背后的手指搅了搅。
眼见着她直起身，他咬牙一横，下定了心，他不想乞讨，也不想偷东西，只想正常地活着！
难道回去了自己就能真正地好好活着吗？不会再被打被骂被卖挨饿受冻了吗？
鬼也好，神也罢，总比那些可恶的人强！只要能救他！
“姐姐，我，我想好了，我想，我想……跟着你！我，我想活着！”
“……”
她盯着他许久，久到他甚至忘了呼吸，耳边才缓缓传来她的声音，极其的近。
“哪怕居无定所，住死人堆和墓地，也不怕？”
“……不怕！我…可以睡草堆里！”
小小的枯瘦的手紧握成拳，乌灰的脸上透露出的是一股坚定。
“那你可不要后悔。”
她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不过她并不介意被利用，毕竟如果是她，她也会用尽全力地活着，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她很欣赏这样的人。
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似乎…也是在这样大的年纪遇见他的。
“不后悔！我只是想活着，便什么也不顾了！”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走。你既叫我一声姐姐，那么此后我便认下你这义弟，你的名字…也得换了。”
小孩小时候要取一些比较世俗的小名的，名越低贱越好。不过他始终会长大，可惜他父母还没来得及给他取个正经名就不在了，那便自己代劳吧。
“我曾看到过一句诗，‘浮云百丈青松柯’。那…就叫‘良柯’。”
现在这时候，也正好是初秋时节。
草木秋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