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姑娘，你可别为难我了！”
齐铁嘴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爬起身拍了拍灰，正了正眼镜，“你你你”半天也吐不出个什么话，脚底却在悄悄往一边小心挪着，好像随时在找准机会溜掉。
“何来为难一说？我只是有事相求先生。”
她看到齐铁嘴不停地在小声念叨着什么，手指飞快地点着，脸色一会疑惑一会难看。
“嗯？我就是一个算命的，这……”
齐铁嘴当然注意到了她身后的那些眼睛，不过是些潦倒之辈，她看起来确实容易会被盯上，不过这问题不大，他这么一想，不由得放下心来。
“倒不是因为这个，那些人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早就听闻齐先生神机妙算扬名在外，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我慕名而来，倒是齐先生……怕我作何？”
“咳咳！”
他被吓得咳几声，听了心里又是一紧，暗自懊悔今早偷懒忘了给自己掐一卦，早知道不出摊了……
她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是觉得他有些有趣，一副弱小无助的可怜样，让她忍不住想使坏。
“姑娘哎，您真别为难我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在下惶恐，只是祖宗早有规矩，我齐家算子有三不算，外国人不算，纹麒麟的不算，奇闻异事不算。所以这……恕在下无能为力！”
她倒也不失望，她想或许是她的身世太特殊，看不了也不强求了。只是这纹麒麟？这说的是张家人？
哦，瞧她，自那日负伤逃走之后，便就再也没有了关于张家的一点动静，还有那个小孩……不过以后总会遇见的。
她可还留有小纸人在他们手里。
“既如此，那就不为难齐先生了，我还有事，先告辞。”
她站起身，往前拉了拉兜帽，微微低头行了一礼，随后离开。
齐铁嘴也急忙拱手回礼，眼神向下却不看向她，直到人走后，他便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
直到消失，他才急忙倒了杯茶咕噜咕噜地喝下去，拍了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
随后似乎想到什么，面色一改刚才的躲闪模样，变得严肃凝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来也是命里有这一遭，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不过……他一向胆小怕事，当然是能避则避啦！
他又放下心来坐着喝茶看书，不过心里却始终不宁静，看了半天一个字也记不下。
可惜，他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早知道问一嘴了……
……
“拿笔姿势保持住，先从名字开始写罢，晚些我要检查，不准耍滑走神。”
良柯坐在院内的石凳上艰难地一笔一划地临摹，还好这对于一个已经九岁的小孩来说到还不算太晚，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屁股痒，坐不下，静不了。
楼姒就在旁边拿着剪刀专注地剪着东西，良柯练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走神，才发现姐姐居然在剪小纸人！
他也想玩，他还可以剪小螃蟹！
“再加练一个时辰，要是还不够，就去锻炼一下，把小院里的杂草除了。”
“不，不敢了，姐姐，我写，我一定专心写！”
她轻飘飘地的一句话让阿柯再也不敢走神，直挺着脊背就这么练了一下午。
夜晚之际，她趁着阿柯睡下，做了一个草扎小人，随即便踩着月光飞上房梁直奔一个方向而去。
这是一种民间传言的常见巫术，常用来诅咒，但到了她手里，可就不止是诅咒这么简单了。
若是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可以被她暂时操控思想，但只是暂时。她选择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更稳妥。
七日之后徐家为了徐老夫人一事要大办酒席，顺便赶上了老太太的七十大寿，特地邀请了她，她不得准备一份大礼来个全场惊喜？
那日她剪掉的徐老太的头发被她绑在了小草人上。等一跃上她房间的窗台，她就封住了草人的脑袋。
果然那老太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演戏，没了主角可怎么行？”
……
“姐姐，咱们家怎么飘了这么多小纸人啊？它们居然还会动呢？是你做的吗？”
阿柯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卧室里多了好些个小纸人，大概有成年人手掌高度，房梁上院子里都有。
他盯着正扯着他衣袖的小纸人好奇地碰了碰，还真是纸做的。那小纸人还挺可爱，躲他的手指跑到了一边结果不小心被桌上没干的水渍粘住了脚，动不了。
“笨蛋。”
楼姒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这小纸人是以前遇到的死去的一个老人，生前是做纸扎手艺的，他学剪这小纸人是为了逗自己孙子。
她只跟着他的描述学着剪了一次，便记下了，没想到大有用处。
“我不在的时候，它们会替我看着你，以后你可偷不了懒。要不然，它们可是会告状的。”
她手轻轻一挥，那些小纸人就藏起来不见了。
“今天继续，我要出去一趟，要是想出门，不要乱跑，也不要主动生事，机灵点，有什么我来解决。”
她带了把伞，今天穿了件雪纺印花束腰长裙，脚底穿的是玛丽珍皮鞋，只是简单的一身，却显得格外清纯又温婉。虽然蒙着眼，但气质如兰，丝毫不减容貌的杀伤力。
饭可以不吃，但在穿着上她从不亏待自己。她的头发长到及腰，最终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根发簪，因为她也不会其他的。
“姐姐要去哪？回来吃午饭吗？”
“不了，我要去城外一趟。待会儿我去跟馄饨店老板交代一声，到时你记得去。”
交代的差不多，她就出了门。才走到了馄饨店跟老板说几句，就见街头又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几声谩骂之语。
只见街头中间围了一块，几个大汉用绳子绑住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那女孩似乎要被卖到妓院，引起了街上人的注目。
这是老长沙的规矩，卖到妓院的女孩先有人背着，在闹市先走三圈，如果有人看中女孩可以直接买下。
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