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宣布,自己的得意之作就是小阿柯。
虽然年纪小,但他干活干得非常不错。她只是出去把身上的小黄条去换了钱,顺便买了点东西,回来就大变了样。
院子也打扫了,他还把多天没用的被褥都晾起晒着,不过院子里还有一些人的存在,还多了些箱子。
正在跟阿柯说话的是个面容和气的老伯,看起来像是管事的。
尽管面对的是个小孩也依然礼数周到,带着笑意。
走起路来轻巧,她心道也是个有功夫的。
看来这二月红家也是个有底子的。
她不知道二月红家在长沙的名声,她没兴趣去了解,也没时间去打听,家族大也往往意味着麻烦多。
不过该说不说,这说话做事倒是很周到。
“楼小姐,我代表我们爷特地来给您备上薄礼,既是道谢也是赔罪,如有不周,还望海涵。”
他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即便礼貌告辞。
她反正也闲的无聊,趁人走后,便打开看了看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有上好的布料,还有上好的茶具茶叶一应俱全,首饰之类也有但是很少,正好省了她去买了。
她又轻轻地关上了,倒是挺会讨人欢心。
没有送一些庸俗和华而不实的东西,反倒是实用的,但又不是普通的东西,想必也是上了心。
这个朋友,交的还不错,出手这么大方。
就是不知道,他想交哪门子朋友。
……
今日长沙下了雨,不算大,但终归人比往日里少了,街道变得冷清了许多,有伞的没伞的都急着跑回家。
只有楼姒从容地甚至称得上悠闲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
她做事从来随心所欲,即使下雨,她突发奇想,想去买几本书,也会立刻出门。
刚从书店里出来,就遇见了个不速之客,那人依旧是穿着长衫,圆框眼镜,显得有股书生气,打着伞。
与她对视的瞬间愣了一下,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想点头问个好。
她只淡淡一瞥便移开视线,快到齐铁嘴几乎没反应过来。
两人就这样在街头相背而过。
齐铁嘴被搞得无措地站在原地。
这是自己被讨厌的意思吗?
可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命中必有此劫,反正躲也躲不过,还不如迎难而上。
倒不是说他遇见她会倒霉,只是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恐怕无法控制以后的事情,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人能左右的……
他向来胆小,处事圆滑,秉持着和气生财,基本不惹事,只是如今……
恐怕要破例了。
只是好像按照如今的发展,不太妙啊……
楼姒才没他想的那么多。终归不过是陌生人,她对这些不是很在意。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伞上,一阵风带着湿润的味道吹在脸上,唤回了几分清醒。
她漫步在湿润的街道,月牙色裙摆随风轻轻摇曳着,手上提着一捆书。
对比着周围各类人的匆忙,她从始至终从容不迫地徐徐独行。
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遗世味道。
万籁之中,只此一人。
有人就这样远远望着。
他此时好像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命中那一劫。
……
回到小四合院里,她一手捧着书,惬意地靠在躺椅上,底下是披的温暖的毛毯,旁边放着的是烧好的小火炉。
阿柯总觉得她身上很冷,虽然她解释过她本来就如此,不过他还是很细心地为她做好了一切保暖。
他怎么说的来着?
“虽然身上很冷,但这也不是姐姐能拒绝温暖的理由哦!一直冷的话,或许就会忘记温暖的感觉了,怎么样姐姐?暖和吗?”
她还笑他,现在胆子大了,居然还敢管着她了。
他听了也只是灿烂一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把脑袋靠在她的膝盖上。
“才没有呢,我这是关心姐姐!我又不会做其他的,那就当姐姐的暖炉!如果姐姐还觉得冷,那可以把手伸进我后背,我身上可热乎了!”
“你已经很好了,比我小时候厉害多了。我不会做这些,你也只是一个孩子,我想了想,还是去找人来做……”
她觉得,自己是不会照顾人的,她也从未学过。
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样子,她就更不会在意那些琐碎繁杂的小事,从前她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她也不会知道被褥是要拿来晒的。
阿柯对于她来说,是份责任,应该是她努力照顾他的。
但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她尝试着省钱,想着他吃饱穿暖,想着他要认字,还要有本事保护自己。但除了这些之外,她其实并不会注意到其他的东西。
他很懂事,自己也学会着照顾自己,甚至还开始照顾着她,等她发现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
又比如,他和她一样,都是孤独的。
他小小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但他甘心这份孤独。
两个孤独的人相依那就不叫孤独了。
叫依靠。
“姐姐,是阿柯做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找别人呢?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真的,照顾姐姐也没问题,都是我想做的……”
他突然一骨碌支起身子来,两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表情可怜兮兮。
他很喜欢这样,那样他觉得自己长大了,能够照顾姐姐,他是一个男子汉了。
但楼姒自以为,他是想做这些来证明某些事情。
他不需要通过这些去证明什么,她永远都不会丢下他的。
她会让他好好活着。
但她也不会知道,这样一个简单的心愿,实现得却如此艰难。
这几乎成了她后来一切的执念。
楼姒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人,看似冷漠无情,而一旦某些东西被她认定,她也只是会冷着脸去解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