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想到的。
东北乱了,扎根在那的张家恐怕不能幸免。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遇到。
太阳快要落山了,余晖撒在树枝上,镀上一层金光。
她独自一人在这林间小路上撑着伞走着,今天运气不错,她还捡到了一只灰兔子。
这只笨兔子意外掉进了墓洞中,不过没被摔死,只是受了伤,她倒觉得有趣,准备带回去给阿柯瞧瞧。
一人一兔就这样与迎面的这些人面面相觑。
看来张家人不好过啊,走到哪这些东西就跟到哪,她都替他们感到心累。
显然,对面当中有人在看到她的到来之后身体绷紧了许多,与身边的人交换了几下眼神。
她瞟了一眼他们,心道看来是认识她的。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楼姒刚觉得一手抱兔子抱累了,压的手酸想动一动,却被对面的人误以为要出手,武器都纷纷亮出来。
“诸位,别紧张,我只不过…累了而已。”
楼姒蹲下身,选择放走了兔子,看了看天收了伞,放在一旁,随后说了句莫名的话。
“它跑不跑的掉,得看你们了。”
话音一落,几乎是瞬间,那边站在前面的几人就悄无声息地倒下,一扇封喉,玄扇犹如飞盘一般又旋回楼姒手里。
她歪头一笑,带着天真的残忍。
动作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带着十足的杀意。
见她难对付,便有更多的人向她涌了过去。
当然,她的身边也不知何时被那几个张家人所包围,以一个角的形式以她为中心,站在她的两边。
双方瞬间进入打斗之中,尽管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他们依旧没有任何退后。
直到一声枪响,楼姒眼疾手快地拽过一个伤的不轻的张家人,躲开了这一击。
“看来今天我又白干了。”
楼姒感叹道,决心不再恋战,直接开始动手结印,随后就有人开始跪地,栽倒,开始痛苦到抽搐……
她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这道旧伤估计是好不了了,但她没管。
倒地的那些人被她身边的张家人毫不犹豫扭断了脖子,她不想再继续看下去。
她只看着森林远处,有些可惜,跑的有点远,她倒不想去追了。
“不疼吗?”
她回过头问到其中一人。
看看她身边站着的人,几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口,鲜血淋漓的也有,但还是直挺挺地就这样站着,没有什么表情。
那人摇了摇头,下一刻就感到身体里泛起的灼热感,让人喉头感到一阵窒息。
本就受了伤,再来这一下,所以身子一时有些不稳,但咬了咬牙没有倒下去。
“那现在呢?”
他犹豫了一会儿,心里想到了什么,最终才哑声吐出一个字。
“疼。”
“这才对。既然长了嘴,那就应该要说话,而且,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以后记住了,低头。”
在这个普通人都吃不饱的年代,也不知道这张家人怎么都长得那么高,个个跟葱似的。
才不是她太矮了的原因。
一米八多的男人向她俯首,她的手轻轻碰上对面人的脸,也不管他们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边问道:
“你们从东北过来的?”
对面点头,她又看了看伤的较重的一个,抬手。
“我本不该对你们张家人的秘密感兴趣,但显然你们的敌人有点多,并且还不弱,仅仅是因为想要长生吗?”
“当初跟你们的张家长老约定了,我会护住张家,但现在看来我或许食言了?不过人还在就行。”
坦白来讲,她是不想踏入这趟浑水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将是一个未知的深渊。
后果她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后悔。
但她想到了许下的条件,权衡之下,还是选择出手。
一旦踏出了那一步,或许就收不回来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救张家,也是在救她自己。
“我倒有个办法,想不想听一听?”
她的办法太过大胆和冒险,他们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客观都不太赞同。
“这本和你无关……”
张家人自认感情淡薄得近乎可怜,是连内部都会互相背叛的存在,还从来没有人会为他们做到这般地步。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诺言吗?
那到底又是什么样的条件?
“这个问题曾经也有张家人问过我,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当然没有那么慷慨,自然有我的打算。”
“虽然不喜欢你们张家,不过人倒是不错。”
至少她接触过的人里,都算得上不错。
“天色不早了。”
她能做的也都做了,忙活了半天有点累,俯身拾起伞打算回家睡一觉。
手边却突然递过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是那只灰兔子,正被一人抱着,他轻手递给了她。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警觉性这么低了?心里确实感到了一阵惊喜。
“这会儿不像木头了,倒还挺会讨人欢心。”
她轻笑着喃喃道,低头摸了摸兔子毛,手感非常不错,心情也变好了。
……
从进城门开始,她就感到有人在跟着她,她倒也不急着回去了。
既然他想跟,那就看他能忍到几时出现吧。
天近傍晚,街道变得冷清,只有些少数摊还摆着,还有些在急着跑回家的路人。
她一手拿伞一手抱着兔子在前面慢慢走着。
后面的那人觉得她发现了,便也没想着藏,就这么在她身后隔着不近不远地距离跟着。
直到她站定。
“先生,夜色漫漫,难道没有家要回吗?”
“夜色漫漫,小